田不易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走到墙角的架子旁,拿起那柄用黑布包裹的长剑。他缓步走到张小凡面前,将长剑递了过去,声音低沉而郑重:“这柄剑,名叫‘墨尘’,是我年轻时游历江湖所得。剑身由玄铁铸造,吹毛断发,能斩妖邪,更能护主。如今,我将它赠予你,希望它能在你日后的征程中,为你挡下几分凶险。”
张小凡双手颤抖着接过墨尘剑。剑身沉甸甸的,带着田不易掌心的温度,也带着一股厚重的灵力。他轻轻掀开黑布,只见剑身通体乌黑,没有丝毫纹饰,却透着一股内敛的锋芒,剑刃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寒光,凌厉而不张扬。
“师父……”张小凡的声音哽咽了,眼眶瞬间湿润。他知道,这柄剑对田不易而言意义非凡,是他年轻时的佩剑,如今却赠予了自己。这份沉甸甸的情谊,让他心中百感交集。
田不易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柔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凡,你记住,此行凶险,前路漫漫,你要时刻谨记,勿忘本心。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无论你身处何种绝境,都不要忘记,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不要被执念蒙蔽双眼,更不要为了重聚碧瑶的魂魄,而做出伤害苍生之事。”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郑重,字字句句都如同烙印一般,刻在张小凡的心底:“还有,你要记住,青云门永远是你的家,大竹峰永远是你的家。无论你走多远,无论你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只要你回头,师父师娘,还有灵儿,永远都在这里等你。”
“师父!”张小凡再也忍不住,泪水汹涌而出。他猛地跪倒在地,对着田不易重重磕了三个头,额头撞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弟子不孝,不能留在师父师娘身边尽孝,不能陪着灵儿一起守护青云山。弟子此去,定当谨记师父教诲,坚守本心,心怀正道,绝不辜负师父的厚望!”
这些年,田不易虽然对他严厉,却从未真正苛责过他。在他被整个青云门误解的时候,是田不易挺身而出,为他辩解;在他因碧瑶的牺牲而一蹶不振的时候,是田不易一巴掌打醒了他,告诉他要坚强;在他决定踏上寻找灵物的征程时,是田不易默默支持他,赠予他佩剑。这份师徒情谊,比山高,比海深。
田不易看着他跪倒在地,眼眶也微微泛红。他连忙扶起他,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有些沙哑:“傻孩子,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必行此大礼。你能坚守本心,不负正道,就是对为师最好的回报。”
苏茹站在一旁,早已红了眼眶。她走上前,递给张小凡一方手帕,声音哽咽:“小凡,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吃饭,按时休息,不要太累了。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就给我们传信,青云门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谢谢师娘。”张小凡接过手帕,泪水滴落在洁白的帕子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田灵儿看着这一幕,再也忍不住,转过身,偷偷抹了抹眼泪。然后,她快步走进里屋,捧着一个布包走了出来。布包是用素色的棉布缝制的,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莲花,针脚细密,看得出缝的人很用心。
她走到张小凡面前,将布包递给他,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却依旧温柔:“小凡哥,这是我亲手做的干粮,有你爱吃的麦饼,还有一些果脯和肉干。你路上带着,饿了就吃一点,别委屈了自己。”
张小凡接过布包,入手温热,还能闻到麦饼的香气。他打开布包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十几块麦饼,还有几小包用油纸包好的果脯和肉干。麦饼上还印着小小的手印,那是田灵儿做的时候不小心沾上去的。
“灵儿,谢谢你。”张小凡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一阵酸涩。他知道,田灵儿一定熬了好几个夜晚,才做出这么多干粮。这份心意,比任何珍贵的宝物都要贵重。
田灵儿摇了摇头,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个笑容:“小凡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爹娘,还有青云门的各位师兄师姐,都在这里等你。等你集齐灵物,重聚碧瑶姐姐的魂魄,我们一起在大竹峰上,喝你酿的米酒。”
她说着,泪水还是忍不住滑落。她连忙转过身,擦了擦眼泪,却不敢回头看他。她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忍不住挽留他,就会舍不得让他走。
张小凡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田灵儿对他的心意,可他的心中,早已被碧瑶填满。他只能在心中默默说一声抱歉,希望她日后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苏茹看着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拍了拍田灵儿的肩膀,安慰道:“灵儿,别哭了。小凡此去,是为了重聚碧瑶的魂魄,也是为了完成他的心愿。我们应该支持他,祝福他。”
田灵儿点了点头,却依旧止不住泪水。她知道,苏茹说得对,可她就是舍不得。舍不得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凡哥,舍不得那个会陪她一起摘野果、一起练剑的小凡哥,舍不得那个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挡在她身前的小凡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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