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江南，早已褪去了残存的寒意，一派草长莺飞、烟雨朦胧的景致。青石板铺就的街巷蜿蜒曲折，两侧的白墙黛瓦错落有致，墙角的青苔在湿润的空气中肆意蔓延，沾染上几分清新的绿意。潺潺流水穿镇而过，乌篷船摇着橹声缓缓划过，船娘软糯的吴侬软语，夹杂着两岸茶楼酒肆的欢声笑语，在烟雨之中轻轻飘荡，勾勒出一幅温润雅致的江南画卷。
张小凡背着诛仙古剑与墨尘剑，腰间系着水绿色的发带与温热的镇魂玉，肩膀上蹲坐着小灰，沿着青石板路，缓缓走进了这座名为“清溪镇”的江南小镇。他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与这座精致婉约的小镇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也因周身那份沉静坚定的气质，并未引来过多的侧目。
自草庙村辞别故土后，他便一路北上，途经江南之地。原本只想在此稍作休整，补充些干粮与饮水，便继续赶往极北冰原。可刚踏入清溪镇，空气中弥漫的水汽与烟火气，却让他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稍稍舒缓了几分。小灰也显得格外兴奋，蹲在他的肩膀上，一双灵动的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四周，时不时对着过往的乌篷船发出几声“吱吱”的轻叫，惹得船娘忍不住回头笑望。
张小凡找了一家临溪的小客栈，放下行囊，简单洗漱了一番，便带着小灰走出了客栈。他没有停留于街巷的景致，而是径直走向镇东的茶楼——市井之间的茶楼酒肆，向来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他想在此打探一番，看看是否有关于冰心草的蛛丝马迹。
茶楼之内，人声鼎沸，茶香四溢。往来的客人大多是镇上的乡绅、行商的旅人，还有几个身着短打、腰佩刀剑的江湖人士，三三两两地围坐在桌旁，一边品茶，一边高谈阔论。张小凡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点了一壶清茶与一碟点心，便静静听着周围人的交谈，目光时不时扫过茶楼内的众人，留意着任何关于“冰心草”的字眼。
小灰蹲在他的肩头，抱着一块点心，小口小口地啃着，一双眼睛却依旧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偶尔察觉到有人目光扫来，便会停下咀嚼，对着对方龇牙轻叫几声，模样既可爱又凶悍。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焚香谷的弟子，频频出现在江南一带，行踪诡秘得很。”邻桌的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压低了声音，对着身边的同伴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与忌惮。
“焚香谷？”另一个瘦高个的男子皱了皱眉，“那可是正道大宗，向来驻守在南疆焚香谷，怎么会突然派人来江南？难道是江南一带，出了什么大事？”
“谁知道呢。”络腮胡大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我前几日在邻镇进货，亲眼看到几个焚香谷的弟子，穿着宗门服饰，鬼鬼祟祟地走进了一片深山，看样子，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而且，我还听说，他们身边，似乎还跟着一些不明身份的人，那些人衣着怪异，行事狠辣，不像是正道修士。”
“不明身份的人？”瘦高个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难不成，焚香谷是在与什么邪祟勾结？可他们身为正道大宗，怎么会做这种事？”
“谁知道呢，这年头，人心叵测。”络腮胡大汉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再说了，焚香谷向来行事隐秘，野心极大，说不定，他们是在寻找什么上古宝物，想借此提升宗门实力，称霸正道呢。”
两人的交谈，一字不落地传入了张小凡的耳中。他握着茶杯的指尖，微微一紧，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焚香谷？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江南？而且，还与不明身份的人勾结？
就在这时，邻桌的另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也加入了交谈，声音压得更低：“你们说得都不对，我倒是听一个从南疆来的朋友说，焚香谷的弟子此次前来江南，是为了寻找一种名为‘冰心草’的上古灵草。”
“冰心草？”张小凡的心脏，猛地一跳，身体下意识地坐直了几分，目光紧紧落在那个商人身上，生怕错过一个字。
“没错，就是冰心草。”商人点了点头，语气肯定，“我那朋友说，冰心草乃是上古灵物，能净化魂魄，修复魂体，极为稀有。焚香谷一直想要得到这种灵草，据说，他们是想用来炼制某种绝世丹药，提升宗门弟子的修为。而且，我还听说，焚香谷的人，已经找到了冰心草的大致踪迹，就在江南西部的‘寒雾岭’一带。”
“寒雾岭？”络腮胡大汉皱了皱眉，“那地方常年云雾缭绕，地势险恶，而且山中还有不少凶禽猛兽，寻常修士，根本不敢轻易靠近。焚香谷的人，竟然敢去那里寻找冰心草？”
“为了上古灵草，他们自然是不惜一切代价。”商人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羡慕，“不过，我还听说，除了焚香谷的人，还有一些玄真堂的旧部，也在寻找冰心草。而且，他们似乎与焚香谷的部分弟子，暗中有勾结，互相配合，一起寻找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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