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处传来的阵阵闷痛,将姜芷从深沉的睡眠中拽了出来。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天色已经大亮,明晃晃的日头透过窗纸,在炕沿投下斑驳的光块。她下意识地想翻身,刚一动,右脚踝便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她瞬间彻底清醒,倒抽了一口冷气。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脑海——迷路、坠谷、恐惧、绝望,还有那个在最后时刻,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的高大身影……赵重山。
她撑着手臂,小心地坐起身,低头查看自己的脚踝。昨晚肿得发亮的部位,此刻被干净的白色纱布层层包裹着,固定得很好,虽然依旧胀痛,但比起昨夜那种撕心裂肺的疼,已经好了太多。空气中还隐约残留着那股浓郁的药酒气味。
他人呢?
姜芷下意识地朝屋里望去。屋子静悄悄的,只有阳光里飞舞的微尘。外间也没有声响。一种莫名的空落感,伴随着脚踝的疼痛,悄然爬上心头。她习惯了每日清晨,即使赵重山沉默寡言,但那存在感极强的身影和偶尔弄出的细微动静,都让这个家充满了生气。此刻的寂静,反而让她有些不适应。
她尝试着,用左腿发力,小心翼翼地挪到炕沿,受伤的右脚虚虚点地。仅仅是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都让她额头冒出了细汗。没有拐杖,她连走到门口的灶房都成了问题。口渴,而且……内急。
一种无力感和窘迫让她脸颊发烫。穿越以来,她一直努力让自己变得有用,努力打理这个家,用厨艺来维系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可现在,她仿佛一夜之间又变回了那个需要完全依赖他人的累赘。
正当她咬着唇,犹豫着是不是该喊一声试试时,院门传来了“吱呀”一声轻响,接着是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赵重山!
姜芷的心莫名地一定,像是飘摇的小船终于看到了港湾。
门帘被掀开,赵重山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带着一身室外清新的空气。他今日穿着一身利落的短打,额角带着细微的汗珠,像是刚练完拳或是忙活完什么。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已经坐起身的姜芷身上,脚步顿了一下,径直走了过来。
“醒了?”他的声音依旧是平铺直叙的调子,但若仔细听,似乎比往常少了几分冷硬。他的视线落在她试图沾地的右脚上,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别乱动。”
“我……我想喝点水。”姜芷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赵重山没说什么,转身走到桌边,拿起上面的陶壶晃了晃,里面是空的。他眉头又皱紧了些,丢下一句“等着”,便大步去了灶房。很快,他端着一碗温开水走了回来,递到姜芷手里。
姜芷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水流划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阵舒适的暖意。她偷偷抬眼去看赵重山,他正站在炕边,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或者说,是看着她那只被包裹着的脚。
“那个……你早上吃过了吗?”姜芷放下碗,没话找话,试图打破这种让她心跳有些失常的沉默。
“嗯。”赵重山应了一声,算是回答。然后他像是才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放到姜芷手边,“路上买的,肉包子,还热着。”
油纸包散发着面食和肉馅混合的香气。姜芷这才感到胃里空空如也。她昨晚就没吃多少,又经历了那么一场惊吓和折腾,早就饿了。她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两个白白胖胖的大肉包,还带着温温的热气。
“谢谢。”她低声道谢,拿起一个包子,小心地咬了一口。包子皮松软,肉馅饱满多汁,是镇上那家很有名的包子铺的味道。她吃得有些急,差点噎住。
赵重山见状,又默不作声地转身,去外间给她重新倒了一碗水过来。
这种无声的体贴,让姜芷心里那股酸酸软软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她安静地吃着包子,赵重山就站在一旁,也不催促,也不离开,像是在守卫着什么。
吃完一个包子,垫了垫肚子,姜芷的尴尬又浮了上来。她憋红了脸,声音细若蚊蚋:“我……我想去……净房。”
这话说出来,她的耳根都烧了起来。让一个陌生男子,尽管是名义上的夫君,帮忙处理这种事情,实在是难为情到了极点。
赵重山明显也愣了一下。他那张惯常没什么表情的冷硬面孔上,极快地掠过一丝不自然,古铜色的皮肤下似乎也透出点不易察觉的暗红。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样子,只简短地说:“我扶你。”
他上前一步,弯下腰,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腋下,另一只手小心地避开她受伤的脚踝,揽住她的腿弯,稍一用力,便将她稳稳地打横抱了起来。
“啊!”身体骤然腾空,姜芷轻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男人的胸膛宽阔而坚硬,隔着一层薄薄的夏衣,能感受到其下灼热的体温和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他的手臂稳健有力,抱着她仿佛不费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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