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高明!奴婢这就去办!”秋菊精神一振,转身快步离去。
春杏也松了口气,佩服道:“还是娘子沉得住气,有主意。只是这福满楼……来者不善啊。”
姜芷望着院门外车水马龙的街道,目光悠远:“开门做生意,迎来送往,也避不开明枪暗箭。他今日能抢我的鱼,明日或许还能断我的米,截我的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只要我们自身立得稳,菜品过硬,服务周到,就不怕这些魑魅魍魉。”
话虽如此,但姜芷心里清楚,这仅仅是个开始。福满楼此举,试探和挑衅的意味十足。对方财力雄厚,背景不明,后续恐怕还有更多手段。
果然,不出姜芷所料,麻烦接踵而至。
第二天,负责采买蔬菜的帮工回来禀报,常去的几家菜农,好些时令新鲜蔬菜都被“福满楼”以高价包圆了,留给“回味斋”的要么是品相差的,要么就得付出比往日高两三成的价钱。
紧接着,定制碗碟的瓷器铺派人来致歉,说烧制过程中出了点问题,原定开业前送来的那批定制餐具要晚上几天,怕耽误“回味斋”开业。言语间闪烁其词,姜芷让春杏私下打听,才知是福满楼的人去找过瓷器铺老板,“建议”他先紧着福满楼加急的一批贵重瓷器订单。
甚至连请来帮忙做开业清洁的短工,都有人私下接触,许以稍高的工钱,想让他们在开业前一天撂挑子。
一时间,“回味斋”尚未开业,便仿佛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虽然姜芷凭借沉着应对和灵活变通,一一化解了这些麻烦——比如通过秋菊娘家亲戚找到了新的蔬菜供应渠道,碗碟暂时用了之前备用的普通款式,短工也由赵重山从镖局调来两个稳妥的仆妇顶上——但这种被人处处针对、如芒在背的感觉,着实令人憋闷。
赵重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虽未多言,但周身的气压一日低过一日。这日晚饭后,他扶着姜芷在院中散步,沉默良久,方沉声开口:“阿芷,福满楼的事,你可有打算?”
姜芷停下脚步,仰头看着丈夫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冷硬的侧脸轮廓,知道他动了真怒。她轻轻挽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坚实的手臂上,柔声道:“重山,我知道你心疼我,也想替我出头。但生意场上的事,最好先用生意场上的规矩来解决。他福满楼用钱砸,是下乘手段,也未必持久。我们若此时动用武力或权势压人,反倒落了下乘,授人以柄。”
赵重山眉头紧锁:“难道就由着他们这般欺侮?”
“自然不是。”姜芷摇摇头,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他攻他的,我守我的。目前看来,他们无非是想在开业前给我制造混乱,打击我的信心,最好能让我开业失利,一蹶不振。但我们偏不让他如愿。只要我们顺利开业,宾客盈门,口碑传开,他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自然就成了笑话。”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起来:“况且,我们的底气,在于‘回味’二字。在于我姜芷的手艺,在于我们用心做出的菜品和服务。福满楼可以抢走鱼,可以抬高价,但他抢不走我的本事,也学不去我们‘回味斋’待客的真心。明日试菜,后日开业,便是我们亮剑的时候。届时,是非高低,自有食客评说。”
月光下,姜芷的脸庞泛着柔和而坚毅的光泽。赵重山低头凝视着她,心中的暴戾之气渐渐被一种混合着骄傲与心疼的情绪所取代。他的小娘子,看似柔弱,内里却蕴藏着不输于任何男子的韧性和智慧。
他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沉声道:“好,依你。生意上的事,你放手去做。但记住,万事有我。若他们敢越界,用些阴私手段伤你分毫,我赵重山的刀,也不是摆设。”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般的铿锵之力,给人一种无比踏实的安全感。
姜芷心中一暖,用力回握他的手,笑道:“知道啦,赵大镖头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回味斋”开业前夜,一场更大的风波,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
夜色已深,姜芷刚在赵重山的督促下躺下歇息,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夹杂着春杏惊慌失措的喊声:“娘子!爷!不好了!出事了!”
赵重山瞬间起身,动作迅捷如豹,抓过外袍披上,沉声应道:“何事惊慌?”
姜芷也心头一紧,跟着坐起身。
春杏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色煞白,带着哭腔道:“是……是铺子那边!刚刚隔壁杂货铺的伙计跑来报信,说……说咱们‘回味斋’的门口,不知被谁泼了满地的污秽!臭气熏天!还……还用红漆在门上写了好多不堪入目的字!说咱们用的食材不干净,是黑店……明日……明日可怎么开业啊!”
“什么?!”姜芷闻言,气血一阵上涌,眼前发黑,下意识地捂住了腹部。
赵重山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眼中瞬间腾起骇人的戾气,仿佛即将噬人的猛虎。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立刻提刀去福满楼砍人的冲动,先对姜芷温声道:“别急,万事有我。你安心躺着,我亲自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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