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楼的风波彻底平息,如同暴雨过后被冲刷得一尘不染的青石板路,只留下些许供人茶余饭后咀嚼的谈资。“回味斋”的生意非但没有受到冲击,反而因祸得福,名声愈发响亮。每日宾客盈门,座无虚席,原先略显紧凑的店面,渐渐有些捉襟见肘起来。
这日午后,忙碌的高峰刚过,姜芷正坐在柜台后小憩,手指轻轻揉着有些酸胀的腰肢。春杏端着一杯温热的红枣茶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又有些担忧的神色:“娘子,您瞧见没?今儿个晌午,外面又排起长队了,好些客人等不及,只能打包带走。咱们这店……是不是太小了些?”
姜芷接过茶盏,暖意顺着掌心蔓延。她抬眼望向大堂,虽然已过饭点,但仍有七八成客人,桌椅摆放得颇为密集,走动间难免有些局促。她心中早有思量,此刻春杏提起,便顺势点了点头:“是啊,是该想想办法了。”
恰在此时,赵重山从镖局回来,高大的身影一进门,便带来一股沉稳的气息。他见姜芷揉腰,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接过手,力道适中地替她按揉起来。
“在聊什么?”他声音低沉,目光扫过店内。
春杏快言快语地把方才的担忧又说了一遍。赵重山听完,看向姜芷:“你怎么想?”
姜芷享受着他难得的体贴,沉吟片刻,道:“扩店是必然的。只是如何扩,还需斟酌。是将隔壁的铺面盘下来打通,还是……另寻一处更大的地方?”她顿了顿,说出心中的顾虑,“隔壁的铺面虽近,但格局未必合适,打通工程也繁琐。若是另寻,又要考虑地段、租金,客人是否习惯……”
赵重山手下动作不停,语气沉稳:“地段重要,但‘回味斋’如今靠的是味道和名声,只要不离主街太远,问题不大。关键是铺面要宽敞、规整,后厨、仓储都要够用。”他略一思忖,“我明日让镖局的弟兄们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面出租或出售。”
他的支持总是如此直接而有力。姜芷心中一定,笑道:“好,那就有劳赵镖头了。”
赵重山手下力道微微加重,似是表达对她这般客气的不满,嘴角却几不可见地弯了一下。
事情就此定下。赵重山办事效率极高,不过两三日光景,便有了消息。镖师们走南闯北,消息灵通,很快找到了三处符合条件的铺面。一处就在同一条街尾,位置稍偏,但铺面很大,原先是家布庄,经营不善关门了;另一处在隔了两条街的十字路口,人流更旺,但租金要价颇高;还有一处在镇东头,靠近码头,环境稍显嘈杂,但后院极大,带有水井,极为便利。
姜芷在赵重山的陪同下,亲自去这三处地方仔细勘察了一番。她看得极为仔细,不仅看前厅的大小、格局、采光,更重点关注后厨的位置、通风、排水,以及仓储空间,甚至连后院能否晾晒食材、堆放杂物都考虑了进去。
最终,她相中了街尾那家原布庄的铺面。
“这里虽然不如十字路口繁华,但胜在清静,铺面规整,前后通透,改造起来也方便。最重要的是,”姜芷指着宽敞的后院和几间闲置的厢房,“这里足够大,后厨可以扩建成我们想要的样式,这些厢房也能利用起来,做雅间或者员工休息的地方。而且,离我们现在这里不远,老客过来也方便。”
赵重山对此并无异议,他只问了一句:“确定这里了?”
姜芷肯定地点头:“嗯,就这里。”
“好。”赵重山当即拍板,“我去谈价。”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更甚往日。赵重山负责与房东洽谈、签订契约、支付定金;姜芷则拖着日渐沉重的身子,带着春杏、秋菊,以及请来的泥瓦匠、木匠师傅,反复商讨新店的布局和装修方案。
她要将现代餐饮的一些理念融入其中。比如,后厨一定要做到“生进熟出一条龙”,避免交叉污染;洗菜、切配、烹饪、出餐区域要明确分开;要砌起一溜整齐的灶台,满足同时蒸、煮、炒、炖的需求;还要设计专门的碗筷清洗和消毒区域。前厅则要宽敞明亮,桌椅摆放既要最大化利用空间,又要保证客人用餐的舒适性,还要预留出足够的通道。她甚至还规划出了两个用屏风隔开的半开放小雅间,以满足一些需要私密空间的客人。
图纸画了又改,改了又完善。姜芷事无巨细,亲自把关。赵重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知这是她的事业和心血,只能在她疲惫时强制她休息,默默吩咐厨房多备些滋补的汤水。
与此同时,“回味斋”老店的运营并未停下,全靠春杏和秋菊撑着。两个丫头经过历练,越发沉稳干练,将店里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也让姜芷能更专注于新店的筹备。
选定吉日,新店装修动工。敲敲打打的声音持续了将近一个月。这期间,姜芷几乎每日都要过去查看进度,赵重山若不忙,必定陪同在侧,确保她的安全。镇上的人们都好奇地观望着,知道这是“回味斋”要扩大经营了,纷纷期待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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