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愕然。
“躲是躲不过的。这次拒了，下次他们还会用更刁钻的法子。”赵重山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声音冷硬，“既然对方划下了道，我们接着就是。正好，也看看他们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他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东西，我们照常准备，而且要做到最好，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但是，送货的方式要变。后日，我亲自带人送去。”
“你亲自去？”姜芷惊呼，“太危险了！那分明是龙潭虎穴！”
“正因为是龙潭虎穴，才更要去。”赵重山走到她面前，握住她冰凉的手，语气坚定，“放心，我不是去硬拼。我会带上镖局最好的兄弟，以送货的名义，光明正大地进去。一是探探那别院的虚实，二是表明我们的态度——我们不惹事，但绝不怕事。要想动我们，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他顿了顿，低声道：“而且，苏瑾那边，我也递了消息过去。他既然上次出了手，这次，或许也不会完全袖手旁观。这是一次试探，对我们双方都是。”
姜芷明白了他的意图。这是一步险棋，但也是打破目前被动局面的必要之举。将潜在的危机，拉到明面上来。她看着丈夫坚毅的眼神，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也能理解这背后的无奈与决绝。
“好。”她反握住他的手，用力点头，“家里和安平，有我。你……万事小心。”
当夜，赵家灶房的灯火亮至后半夜。姜芷几乎一夜未眠，带着吴妈和两个绝对信得过的老师傅，亲自挑选最新鲜的食材，用最精细的手法，制作明日要送去的酱货和点心。每一个环节她都亲自把关，确保绝无任何被动手脚的可能。这不仅关乎“回味斋”的声誉，更关乎赵重山的安危。
而赵重山，则在镖局里与张虎等几个核心弟兄密议至深夜，反复推演明日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安排接应的人手。气氛凝重得如同大战前夕。
翌日，天色依旧阴沉。辰时末，三桌精致的席面已经分装妥当，放入垫着厚厚棉褥的食盒里，以保证送达时仍是热气腾腾。赵重山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短打，外罩一件半旧的羊皮袄，腰间看似随意地别着一把短刃。他身后跟着张虎和另外两名精悍的镖师，同样神情肃穆。
“我走了。”赵重山看着姜芷，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三个字。
姜芷替他理了理衣领，将一枚求来的平安符塞进他贴身的衣袋里，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轻声道：“我和安平，等你回来吃饭。”
赵重山深深看了她一眼，重重点头，随即转身，大手一挥：“出发！”
马车辘辘，载着精美的食盒和四个沉默的男人，向着城西那座神秘的“听涛别院”驶去。姜芷站在店门口，望着马车消失在长街的尽头，只觉得那铅灰色的天空，仿佛真的要塌下来一般。
寒风卷着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掠过空寂的街道，发出飒飒的声响。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210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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