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奎接过布包打开,里面竟然是几锭官银!底下还刻着清晰的官印!
“赵姜氏!你还有何话说?!”周奎将官银亮在姜芷面前,厉声喝道,“这就是赃证!你还敢说赵重山是清白的?你还敢说自己毫不知情?!”
姜芷看着那几锭刺眼的官银,心中一片冰凉。这栽赃陷害,做得真是滴水不漏!人证(刘三刀)、物证(官银)俱全,再加上老鸦口那精心布置的“现场”和海捕文书,简直是将赵重山,连同她这个家,往死路上逼!
她知道,此刻再如何辩白都是徒劳。对方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栽赃,必然是上下打点,有了十足的把握。她若再激烈反抗,只会给安平和吴妈带来更大的危险,甚至可能被当场扣上“同犯”的帽子抓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猛地跪了下去,不是求饶,而是用一种悲愤至极、却又不得不屈从的姿态,仰头看着周奎,泪水终于滑落,却不是软弱,而是带着血泪的控诉:
“周捕头!民妇一介女流,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民妇相信自己的夫君,绝非大奸大恶之人!此事定然有天大的冤情!如今他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民妇只求周捕头和官府,能明察秋毫,还他一个清白!至于这些所谓的‘赃银’……”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决绝的讽刺:“若真是赃银,岂会藏在自家后院柴垛这等轻易便能搜到的地方?这分明是有人欲盖弥彰,栽赃陷害!民妇人微言轻,无力自证,但举头三尺有神明!民妇相信,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她这番话,看似屈服,实则将对方的诬陷手段点破,更是将“查明真相”的希望寄托于官府,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以退为进的保护。
周奎看着跪在地上,背脊却挺得笔直的姜芷,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他自然知道此案疑点重重,刘三刀的证词漏洞百出,那官银出现得也太过巧合。但上面压下来的命令是“从严从快,坐实罪名”,他一个小小的镇捕头,又能如何?
“哼!巧舌如簧!”周奎避开姜芷的目光,挥手下令,“将一干人等,连同这些赃银,全部带回衙门候审!封了这院子!”
衙役上前,就要将姜芷和吴妈锁拿。
“且慢!”姜芷猛地抬头,“周捕头,孩子尚在襁褓,受不得牢狱之苦。吴妈年事已高,与此事更无干系。求您开恩,容民妇将孩儿托付给邻居照看,民妇随您去衙门,要杀要剐,绝无怨言!”
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母性光辉。周奎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挥了挥手,算是默许。他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尤其是对一个婴孩。
姜芷起身,快步走进屋内,从吓得瑟瑟发抖的吴妈手中接过哭得声音嘶哑的安平。她紧紧抱着儿子,在他额头上印下深深一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安平乖,不哭,等娘回来。”
然后,她抱着孩子,毅然走向隔壁芸娘家。她知道,此刻能信任和托付的,只有芸娘了。
芸娘早已被这边的动静惊醒,开门看到姜芷抱着孩子、身后跟着如狼似虎的官差,吓得脸都白了。
“芸娘,”姜芷将安平塞到芸娘怀里,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交汇间,一切尽在不言中,“帮我照顾好安平。”
芸娘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重重点头,眼泪涌了出来:“阿芷,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绝不让安平受委屈!”
姜芷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儿子,决然转身,走向那群衙役,挺直了脊梁:“走吧。”
她被衙役押解着,走出院门。身后,是芸娘压抑的哭声和安平似乎感知到离别而更加响亮的啼哭,以及官差贴上封条的刺耳声响。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挣扎着穿透云层,照亮了青石镇冰冷的街道,也照亮了姜芷苍白却无比坚毅的侧脸。
雷霆之怒已至,家宅被封,幼子分离,身陷囹圄。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她的战斗,从这一刻,才真正打响。
(第216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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