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首蒙面人眼中寒光一闪,不再废话,鬼头刀向前一指:“拿下!死活不论!”
“吼!”
周围的灰衣人低吼一声,同时扑上!动作迅猛,配合默契,显然都是见过血的亡命之徒,刀光凛冽,直取赵重山周身要害!
“待在车里!”赵重山最后对车厢内低喝一声,身形已如离弦之箭,不退反进,迎着正面劈来的两把钢刀,猛地蹂身而上!
“锵!”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包裹短刀的棉布在碰撞的瞬间被震碎,一抹雪亮的寒光如毒龙出洞,自赵重山腰间乍现!他竟不闪不避,用一记精准到毫巅的格挡,架住了正面劈来的双刀,火星四溅!与此同时,他左腿如鞭,悄无声息却又狠辣无比地侧踹而出,正中左侧一名挥刀砍向他肋下的灰衣人小腹!
“呃啊!”那灰衣人猝不及防,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得倒飞出去,狠狠撞在路旁的山石上,口喷鲜血,一时爬不起来。
赵重山一招得手,毫不停留。短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化作一团凛冽的银光。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简单的劈、砍、刺、撩,但每一击都快、准、狠,直指敌人关节、咽喉、心口等致命之处,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最纯粹的杀戮气息。他身形在数名敌人的围攻中穿梭,看似惊险,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攻击,同时以更狠厉的反击,在敌人身上留下伤口。
“点子扎手!结阵!”为首蒙面人见手下顷刻间便一伤一退,心中微凛,厉声喝道。
剩下的五名灰衣人立刻变换阵型,三人主攻,两人游走策应,刀光组成一张绵密的网,试图将赵重山困死其中。
赵重山压力陡增。他终究重伤初愈,元气未复,又经牢狱折磨,体力已非巅峰。面对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围攻,一时左支右绌,身上很快添了几道血口,虽不致命,却让他的动作微微滞涩。
“当家的!”车夫老刘见状,目眦欲裂,抄起车辕旁备着的枣木棍,就要上前帮忙。
“别过来!护住车!”赵重山头也不回,厉声喝道,手中短刀舞得更急,试图逼退正面之敌。他知道,对方的目标是他,更是车里的阿芷和安平!老刘过来,只会让马车失去防护。
就在这时,那一直游走在战圈外、如同毒蛇般窥伺机会的为首蒙面人,眼中凶光一闪,竟不再理会赵重山,身形一晃,鬼头刀带起凄厉的破风声,直扑马车!他的目标很明确——先控制住车内的人,赵重山自然投鼠忌器!
“你敢!”赵重山目眦欲裂,不顾身后劈来的刀锋,强行拧身,就要回援!
但他身陷重围,哪里来得及?眼看那鬼头刀的刀尖,已触及摇晃的车帘——
千钧一发之际!
“嗖!”
一道细微却尖锐的破空声,自路旁一株高大的枯树树冠中骤然响起!
一道乌光,快如闪电,后发先至!
“噗!”
一声闷响,伴随着利器入肉的沉闷声音。
那扑向马车的为首蒙面人,身体猛地一僵,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向自己胸口。一截乌沉沉、没有丝毫反光的短弩箭矢,正正钉在他的心窝处,只留下短短一截尾羽在外,微微颤动。
“嗬……嗬……”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眼中充满了惊愕与茫然,似乎想回头看看是谁,身体却已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重重砸在地上,抽搐两下,便再也不动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围攻赵重山的几名灰衣人动作齐齐一滞,惊骇地望向弩箭射来的方向。
树冠枝叶微动,一个穿着不起眼的灰褐色短打、身形精瘦如猴的身影,轻飘飘地跃下,落地无声。他手中,端着一把造型奇特、通体乌黑的小巧手弩,弩箭的箭槽里,已经又搭上了一支同样乌黑的短矢。此人面容普通,扔人堆里绝不起眼,唯有一双眼睛,精光内敛,看人时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
“沈大人麾下,暗卫戊七。”精瘦汉子开口,声音平板无波,目光扫过剩下的几名灰衣人,“奉大人令,沿途护送赵镖头一家。尔等,是要继续,还是滚?”
剩下的灰衣人面面相觑,眼中露出恐惧。头领一个照面就被杀了,对方还有弩箭这等军中利器,暗处不知是否还有埋伏……任务已经失败。
不知谁发了一声喊,几人再无战意,也顾不上同伴尸体,虚晃一刀,转身就逃,迅速没入山林雾气之中,消失不见。
戊七没有追击,只是收起手弩,走到那首领尸体旁,蹲下快速搜查了一番,从其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令牌和几两碎银,看了一眼令牌,眉头微皱,随即起身,对赵重山抱拳:“赵镖头,受惊了。大人料定曹贼余孽不会死心,特命在下暗中随行。此地不宜久留,请速速清理道路,继续赶路。”
赵重山胸口微微起伏,身上几处伤口还在渗血。他深深看了戊七一眼,抱拳还礼:“多谢援手,代赵某谢过沈大人。”他没有多问戊七的身份和沈墨的安排,有些事,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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