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的事过去两天,“一清堂”里难得地清静。
林默坐在柜台后,手里捧着那本翻了无数遍的道经,目光却偶尔掠过门口。这两天,别说上门求助的香客,就连路过探头的都少,冷清得让他都有些不习惯。
“倒是难得这般清闲。”他低声自语,指尖划过书页上的“静”字。前几日的生死轮回、阴阳交涉像一场湍急的浪,如今浪退潮平,留下的是格外的安宁。只是这安宁久了,倒显得有些空落。
他正想着,柜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一串陌生号码。
林默接起:“您好,一清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疲惫的男声,带着几分焦虑:“请问是林默道长吗?我是经朋友介绍来的,姓周,做建材生意的。”
“周先生您好,有事请讲。”
“是这样,”周先生的声音顿了顿,透着无奈,“我这生意吧,前两年还顺风顺水,可这半年来,不知道怎么了,订单骤减,合作方也频频出问题,库房还走了水,损失不小。找了几个懂行的来看,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想请林道长帮忙看看。
林默听完,沉吟片刻。风水之事,关乎气场流转,若布局失当,确实可能影响运势,虽是俗务,却也关乎生计。“可以。地址在哪里?我下午过去。”
周先生连忙报了地址,在城郊的建材市场附近,还特意说了工厂和门店都想让林默看看。“那太感谢您了!我下午就在店里等您,您到了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林默将道经合上,起身从布包里取出罗盘和几样看风水常用的器具,简单收拾了一下。
午后的阳光正好,巷子里热闹了些,隔壁的老王叔端着碗在门口吃面,见林默锁门,笑着问:“小林师傅,出去忙啊?”
“嗯,有个朋友请去看看风水。”林默点头笑道。
“好嘞,慢走!”
林默走到巷口,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周先生给的地址。
车子驶离老城区,穿过繁华的街道,朝着城郊而去。窗外的景象从古朴的巷口变成林立的商铺,再到开阔的工业区,林默靠在窗边,看着飞速掠过的风景,心里一片平静。
从阴阳两界的交涉,到红尘俗世的风水,看似天差地别,却都是这世间的“事”。
车子驶入建材市场附近,远远就能看到成片的仓库和门店,周先生的建材店就在其中一排,规模不小,只是门口冷冷清清,鲜有人驻足。
林默让司机在路边停下,付了钱,拿出手机给周先生打了个电话。
很快,一个穿着西装、头发略显凌乱的中年男人快步从店里跑出来,脸上堆着急切又带着期盼的笑容:“是林道长吧?我是老周!可把您盼来了!”
“周先生,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面相”林默点头致意。
“快请进,快请进!”周先生热情地将林默往里迎,“店里这情况,您也看到了,唉……”
林默走进店里,目光扫过四周,手中的罗盘轻轻晃动起来,幅度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协调的气息。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店中央的展柜上——那里摆着一尊足有半人高的金蟾摆件,纯金镀层,金光闪闪,造型是典型的招财样式,三足着地,口中衔着一枚铜钱,底座还刻着“财源广进”四个字。
寻常店铺摆金蟾,图的是招财纳福,这本无可厚非。但林默盯着那金蟾看了片刻,眉头微蹙——这金蟾的眼睛是用琉璃镶嵌的,此刻在灯光下,竟隐隐透着一丝阴冷的光,与周身的贵气格格不入。
他走上前,指尖在金蟾底座轻轻敲了敲,罗盘的指针猛地跳了一下,幅度比之前大了不少。
“这金蟾,是何时摆在这里的?”林默问道。
周先生愣了一下,连忙回答:“大概半年前吧,听一个‘大师’说我店里气场弱,让我请个大的金蟾镇着,说是能聚财。我特意托人从外地请回来的,花了不少钱呢。”
“问题,确实出在它身上。”林默点头,“金蟾招财,讲究的是灵气通透,可这尊金蟾,镀层太厚,反而阻塞了气场流通,更重要的是……”他指了指金蟾的眼睛,“这琉璃眼被人动了手脚,里面裹了不干净的东西,聚的不是财气,是戾气。”
周先生脸色一变:“什么?!那‘大师’坑我?”
“倒也未必是故意坑你,或许他自己也不懂其中关窍。”林默道,“你取些朱砂来,再找支毛笔。”
周先生连忙让人找来朱砂和毛笔。林默蘸了朱砂,抬手在金蟾的两只眼睛上各点了一下,口中低声念了句净秽咒。
奇妙的是,随着朱砂点上,那琉璃眼中的阴冷之气似乎淡了许多,手中罗盘的指针也渐渐平稳下来。
“这样一来,它虽不能招财,至少不会再散戾气了。”林默放下毛笔。
周先生松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却见林默话锋一转:“不过,这金蟾只是小问题,不是根本原因。”
“不是根本原因?”周先生愣住,“那……那问题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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