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紧随其后,脚下的草地带着露水的湿意,她看着林默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慢慢敛了些——这家伙虽然爱吹牛,可真到了要做事的时候,倒有股让人莫名安心的气场。
湖面的风更凉了,远处的水纹在月光下轻轻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底翻涌。
林默感应到湖里的阴气后,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家伙没跑。”
他不动声色地往那边瞥了眼,心里嘀咕:算你识相,还在这儿等着。不然今天这事要是黄了,被赵晴那丫头片子念叨上十天半个月,我这脸可就没地方搁了,一世英名怕是真要毁在她那张嘴上。
林默清了清嗓子,故意板着脸看向赵晴,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镇定:“看好了。”
话音未落,他脚下已踏出几步,步伐错落有致,像是踩着某种无形的轨迹,每一步落下都带着微妙的韵律,竟隐隐透出阵法的规整。赵晴看得一怔,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抬手甩出第一张黄符,符纸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在湖中间,在夜色里泛起淡淡的微光,像落了颗星星。
紧接着,林默又掏出一张黄符,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符纸上快速划过,指尖似有若无带起一丝气流,看不清具体画了什么,却见符纸边缘渐渐泛起金芒。
下一秒,让赵晴大开眼界的一幕出现了——随着他手上动作停下,那张黄符竟骤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如同缩小的太阳悬在半空,把周遭照得如同白昼。
“去!”林默轻喝一声,手腕一扬,黄符直直射出,不偏不倚停在湖中央上方约五米处。强光骤然倾泻而下,如同一道光柱扎进湖里,水面瞬间被照得通透。
不过片刻,湖底突然翻腾起来,水波剧烈晃动,像烧沸的开水般咕嘟作响,气泡争先恐后地往上冒。
赵晴惊得后退半步,就在这时水里猛地蹿出一个青灰色的影子,身形佝偻,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正是一只水鬼。
它似乎被强光灼伤,发出尖锐的嘶吼,在岸边狼狈地挣扎着,想要往暗处逃窜。
“还想逃?”林默眼神一厉,这次为了在赵晴面前挣回面子,可真是下了血本。他脚下步伐变幻,身影微微一晃,竟瞬间出现在水鬼身后,动作快得让赵晴都没看清轨迹。
不等水鬼反应,林默俯身一把抓住它的双脚,像拎着个破麻袋似的,抡起来就往地上摔——
“砰!”左摔一下,他沉声喝道:“我让你逃!”
“砰!”右摔一下,又补上一句:“我让你在这里害人!”
“砰!”:“我让你长得丑!”
“砰!”:“我让你不听话!”
“ 砰!”“我让你惹我生气!”
“砰!”又狠狠一摔,语气里带着点孩子气的较真:“我让你嘴碎!”
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在湖边响个不停,林默一边骂一边摔,力道又快又猛,水鬼被摔的嗷嗷叫着挣扎,摔了十多下后,终于软塌塌地垂下来,声音微弱地讨饶:“道爷…别、别摔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林默这才停下动作,喘着气把水鬼扔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它,脸上还带着点没消的火气:“早这样不就省事了?”
赵晴站在原地,看着林默把水鬼摔得毫无还手之力,那利落的架势确实透着股说不出的帅气,连带着他额角渗出的细汗在光线下都显得格外分明。
她心里忍不住暗赞:这摔鬼的样子,倒真有几分“真男人”的模样。
可听着他嘴里念叨的那些话——“让你嘴碎”“让你惹我生气”——赵晴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些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尤其是“嘴碎”二字,刚才自己不还在打趣他吗?
她悄悄摸了摸脸颊,又想起自己刚才嘲讽他吹牛的样子,顿时有点哭笑不得。这家伙,合着是借着摔鬼,把心里的气撒出来了?
看着林默转身朝自己走来,脸上还带着点得瑟的神情,赵晴清了清嗓子,故意板起脸:“行啊,本事不小。就是……骂人的话能不能换点新鲜的?听着怪耳熟的。”
林默脚步一顿,眼神有点飘忽,随即梗着脖子道:“哪有?我骂的是这家伙!”嘴上硬气,耳根却悄悄红了。
赵晴看着他这副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是是是,骂的是它。算你厉害,没吹牛。”
赵晴指着地上那摊软塌塌、像堆烂泥似的水鬼,语气里还带着点没缓过来的惊讶:“那……这只水鬼怎么处理?”
林默拍了拍手上的灰,轻描淡写地说:“简单。”
说着,他走上前,双手捏了个复杂的法诀,指尖隐隐有微光流转。赵晴还没看清动作,就见他向前一点——前方的空气竟像被撕开的纸,骤然裂开一道黑漆漆的缝隙,边缘泛着淡淡的幽光,仿佛通往某个未知的深渊。
这一幕又把赵晴看得目瞪口呆,眼睛瞪得溜圆,心里直犯嘀咕:这还是人能做到的事?完全不符合科学啊!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不等她回神,林默已经抬脚,对着那水鬼狠狠一脚踢了过去。水鬼像被踢飞的垃圾,“嗖”地一下划过半空,精准地落进那道裂缝里。
紧接着,林默抬手一挥,那道裂缝便像有生命般缓缓合拢,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拍了拍手,转过身对赵晴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几分得意:“搞定。”
赵晴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林默,眼神里的敬佩又多了几分,还有点难以言喻的复杂——这家伙,到底藏着多少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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