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而古老的符文地面传来的冰凉触感,以及周身萦绕的、属于守墓族结界的微弱却坚定的守护之力,终于将五人从那种濒临湮灭的大恐怖中暂时拉扯出来。
“噗——”
几乎是在确认暂时安全的瞬间,强撑的一口气泄去,五人几乎同时喷出大口淤血,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萎靡到了极点。姬无夜强行撕裂空间,消耗最巨,此刻连站立都无法维持,以剑拄地,单膝跪倒,脸色金纸,周身时空剑意紊乱不堪。洛星河剑袍破碎,身上密布着被魔气侵蚀和规则撕裂的伤痕。凤青漓凤凰真火黯淡,羽衣焦黑,显然本源受创。释心和尚佛光涣散,金身虚影若隐若现,嘴角不断溢血。
唐笑笑状态稍好,巡天神将最后那点精神光点的滋养护住了她的心脉与神魂核心,但强行引动寂灭之瞳超越极限的反噬,以及最后时刻直面蚀界魔主意志的冲击,依旧让她神魂欲裂,右眼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视野阵阵发黑。
“快!救人!”
早已被结界外那恐怖动静惊动的守墓族人,在族老和大祭司的带领下蜂拥而至。看到五人如此惨状,尤其是感受到他们身上那浓郁到化不开的蚀界魔气残留与规则创伤,所有族人脸上都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与凝重。
无需多言,最好的疗伤圣药被立刻取来,精擅治疗与净化的族人立刻围上来,柔和的光芒笼罩住五人,开始驱散那顽固的蚀界魔气,修复他们受损的肉身与神魂。
圣地中心,那棵象征着族群传承的古老巨树下,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大祭司,一位面容枯槁、眼窝深陷却闪烁着睿智光芒的老者,手持古老的骨杖,静静聆听着唐笑笑断断续续的讲述——关于“万古空寂”深处的见闻,关于那具被侵蚀的“巡天神将”骨骸,关于那场向死而生的净化引爆,以及最后那尊恐怖绝伦、仅仅一道投影便几乎让他们全军覆没的“蚀界魔主”。
当听到“巡天神将”的名号及其悲壮的结局时,大祭司握着骨杖的手微微颤抖,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种跨越了万古岁月的悲戚与敬意。周围的守墓族人,更是纷纷跪伏在地,朝着“万古空寂”的方向,唱起了低沉而苍凉的古老悼歌。歌声中,充满了对先驱者的缅怀,对宿命的无奈,以及对那无边黑暗的刻骨铭心的仇恨。
“原来……先祖世代守护的边界之外,沉睡的并非单纯的‘寂灭’,而是这样一位曾守护寰宇的英灵,及其镇压的绝世凶物……”大祭司的声音沙哑而沉重,“蚀界魔主……祂的目光,终于再次投向了这里。”
他看向伤势稍稳的唐笑笑,目光复杂:“孩子,你引燃了神将最后的净化之力,破开了陷阱,重创了那部分蚀界本源,但也如同在寂静的深海中投下了巨石……惊醒了更恐怖的存在。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唐笑笑倚靠在姬无夜身边,吞服了丹药,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几分清明:“前辈,我们没有选择。若不引爆,我们五人当时便会化为飞灰。蚀界兵锋既然已设下此局,说明它们早已盯上了这里,盯上了我。被动防守,唯有死路一条。”
她的分析冷静而直接,带着一种历经生死后的透彻。
姬无夜调息片刻,压下翻涌的气血,沉声问道:“大祭司,守墓一族传承久远,可知这蚀界魔主的根脚?有何弱点?祂的真身,是否能够降临此界?”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若那魔主真身能够随意降临,那一切抵抗都将是徒劳。
大祭司缓缓摇头,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忌惮:“关于蚀界的记载,在我族最古老的骨书上也仅有只言片语。只知那是源自世界之外的‘大破灭’‘大污秽’,其力量核心在于‘侵蚀’与‘扭曲’万物法则。至于魔主……古籍中称之为‘不可名状者’,其形态非固定,其意志如深渊。祂的真身受限于某种古老的盟约或世界壁垒,无法直接降临,但祂的投影与爪牙,却可循着被侵蚀的‘坐标’渗透而来。”
他顿了顿,骨杖指向结界外那片永恒的黑暗:“‘万古空寂’,便是上古大战后,被打碎、被侵蚀的无数世界残骸与规则乱流形成的‘缓冲带’,也是阻隔魔主真身的屏障之一。但如今,这屏障……恐怕越来越薄弱了。神将遗骸的净化之光消散,那处的‘坐标’已然暴露并强化。”
气氛再次凝固。
这意味着,守墓族圣地,甚至他们来时的那条路,都可能不再安全。蚀界魔主的下一次攻击,只会更加猛烈,更加难以抵挡。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洛星河擦拭着剑锋,语气斩钉截铁,“留在此地,只会将战火引向守墓一族,而且……我们需要寻找对抗蚀界的方法,不能困守一隅。”
凤青漓点头附和:“凤族古籍中或有相关记载,需尽快回归查探。”
释心和尚也双手合十:“佛国须弥山,或有净化克制之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