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璐眉头紧皱,脸色苍白,但依旧咬牙没有吭声。
不过她也没闲着,握在手中的手枪被她调转枪口,瞄准身后矮小男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啪!叮——
嘶……
陈璐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这颗子弹非但没有击穿对方的皮肤,反倒反弹回来擦破了她的大腿,鲜血染红了裤子,矮小男见此一幕,笑得更猖狂了。
柳姜柚眉头紧皱,看着陈璐腿上不断流血的伤口,最终只是咬牙点头,朝矮小男举起双手,缓缓后退一步:“可以。你走,但她必须活着回来。”
矮小男见状更得意了,露出一嘴黄牙,笑得像个溺水前抓住枯枝的疯子:“哈哈哈!早这么乖不就好了?果然,你们这些门派天骄也不过如此!妇人之仁,哈哈哈哈哈!”
他缓缓转身,拖着陈璐一步步朝出口移动。
“对了,锤子小妹妹,我记住你了。”他回头咧嘴一笑:“你要是死在我手里,我一定会把你做成标本。”
“你……”
柳姜荨刚想爆粗,却忽感一阵清风拂过。
干净、凉爽,带着微不可闻的花香,仿佛山谷初雪后林间划过的一线晨光。
可正在后退的矮小男却只觉得脊背一寒,还未来得及转头,视野便猛地倾斜。
在风吹起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身体仍维持着后退的姿态,手还紧攥着陈璐的手臂,可力气却如潮水般,在一瞬间被抽空,意识逐渐沉入黑暗。
发生了……什么?
一缕黑气迅速裹住他弥留之际的意识,沿着倒地的躯体潜入地底消失不见。
在完全失去知觉前,他最后听到的,是那个锤子少女惊喜到近乎欢呼的声音:“门主姐姐,你终于来啦!!”
下一秒,陈璐瘫软下去。
可还没等她倒地,便落入了一只白嫩的臂弯之中,这位曾经刚正不阿、铁骨铮铮的女警,此刻看着将自己抱在怀中的少女,眼泪竟然不受控制地滑落。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死亡,只要那把短刀再前进一点点,自己就会暴毙当场……
“你没事吧?”耳畔传来清亮的女声,感受着少女的柔软,嗅着鼻间的清香,陈璐脸上竟泛起一抹红晕。
怔怔抬起头,借着月光看清了那张美得不可思议的面庞。
少女的黑发十分茂盛,被她梳成了一对过肩的双马尾,随风微扬,肌肤雪白,眉眼弯弯,唇角笑意清浅,宛如童话中走出的公主。
“你……”陈璐脑中嗡的一声,差点以为自己见了幻觉。
见陈璐没事,沈羽桐轻轻将她搀扶到断柱边坐下,同时从怀中拿出疗伤药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做完这一切,回身望向姐妹俩,嘴角噙笑,声音清脆。
“辛苦你们了。回去之后,把门规抄十遍吧。”
“啊?!”
“门……门主姐姐?!”
柳姜荨脸色大变,锤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小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柳姜柚更是连‘臭屁表情’都维持不住了,整个人像被戳穿的水泡,僵在原地。
“羽桐姐姐,我……我都把敌人打趴下啦,没人逃出去,真的!”
“是啊是啊,这次小荨特别乖!是不是啊姐姐,姐你快说话!”
“抄十遍。”
沈羽桐笑意温和,语气却不容置疑。
姐妹俩双双哀嚎,表示生无可恋。
“好了。”
少女门主转过身,朝断壁之外望了一眼,那边的地下甬道依然轰鸣连连,战斗的气息未曾停歇。
她收起笑意,目光微凝:“现在……和我说说情况吧。”
……
地下甬道深处一片狼藉,钢筋裸露如骨,混凝土层层剥裂,整座地下结构仿佛随时都会在余震中彻底崩塌。
墙体龟裂,天花板垮塌,泥尘与碎石坠落成雨,碎裂声中夹杂着轰鸣,犹如末世鼓点,一声紧过一声,连带着地面之上的整片仓区也跟着摇摇欲坠。
江见秋半跪在地,口中鲜血未干,肩胛高高隆起,肌肉紧绷得如同弓弦,她的呼吸已经紊乱,可眼神却仍旧冷冽。
不远处,严世峰慢慢走来,骨节每一次弯折都带着轻微的咔响,空气仿佛因他的存在而战栗。
“你到底是什么做的?”
他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烦躁,虽然在问,可更多却是恼怒的宣泄。
“你这小子……不,是小杂种,怎么还没死?你怎么还没死!”
“被我轰进墙三次,吐血七次,肋骨断了不止一根,居然还能站着跟我打。”
“那东西在你体内吧?江云生那蠢货,把那东西缝到你身体里了对吧?哈哈哈哈,对兄弟不管不问,对自己儿子更狠啊!江云生!”
严世峰咬着后槽牙,眼底血丝翻涌,理智在力量的冲击下,已经站在了深渊的边缘。
他开始真正地动怒了。
这一切本该早就结束,可眼前这个小杂种就是个疯子!是个不知痛苦、不懂恐惧的傀儡,一次次倒下,又总能一次次爬起,无论用尽何种手段,都无法将其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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