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
我立刻开门冲进去!
垫材被血水浸透,两颗沾着黏液的蟒蛇蛋正在剧烈摇晃。
蛋壳裂缝里渗出暗金色的光,屋里弥漫着一股子铁锈混着檀香的怪味儿。
这两颗蛋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下一秒,窗外陡然阴了起来,狂风大作,七八道青鳞蛇影撞得玻璃砰砰响,尖利的骂声扎进耳朵:
“蟒天花!你还有脸下杂种蛋?!”
“把蛋交出来!族里给你留全尸!不然把你堂口踏平!”
“滚出来!立刻滚出来!”
花姐瘫在血泊里,尾巴死死圈住两颗蛋,无助痛苦的冲我挤出句话:
“黄家丫头…你们跑吧…把我留在这里…”
“跑你娘个腿儿!咱们是一个堂子的,若是我们今天跑了,这堂子就算是废了!咱们大家都有了起色,今天谁敢进来!我就和谁拼命!”
我吼得嗓子劈叉,连滚带爬扑到窗边。
妈的。
我被气得心口疼,好不容易我有了20年寿命!
好不容易大家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还没等我庆祝一下呢!
就跑过来砸场子!
灰天泽听到我的喊声,直接蹿上窗台,爪子一扬,一蓬呛鼻的灰色飞沫呼啦爆开,糊了整面玻璃。
那些飞沫如同活的一样,不停的通过窗缝,往窗外钻。
外面撞得砰砰响的蛇影顿时乱了阵脚,骂声里夹上喷嚏咳嗽。
“灰爷顶住!”
灰天泽听我这么说嗯了一声,一把一把的往外抛那灰色的飞沫。
我扭头就朝十八哥看去,直接用意念和十八哥沟通:
“十八哥!摇人!摇秃顶子山!告诉他们蟒家要刨了咱们堂口!看看咱爹娘有没有办法。”
“诶!诶!”
黄十八爪子哆嗦着摸出个皱巴巴的黄符,一口叼住,嗤啦点燃。
青烟打着旋儿往天花板钻,他瞬间消失在房间了。
这是我们手里最珍贵的逃命符,基本上一人手里就只有一张。
可以瞬间移动到指定的位置。
而我确实有私心,若是爹娘不来,好歹我护住了十八哥,家里没了我这么个拖累倒也无妨。
堂口如果被灭,黄家死我一个足矣!
“嘭!”
十八哥刚消失,窗户被一股蛮力直接撞飞!
碎玻璃四溅!
七八条水桶粗、鳞片闪着青黑寒光的大蟒堵在窗口,滑腻腻的蛇身试图挤进来,腥风扑鼻。
打头那条,头顶鼓着俩狰狞肉瘤,竖瞳跟俩淬了冰的绿灯泡似的,嘶嘶吐信,声音又冷又沉:
“黄家的小崽子,你去请救兵?!呵呵呵…有什么用啊!打得过我们?”
他尾巴尖一甩,指向血泊里喘气的花姐:
“把那杂种蛋,还有这败了族风的贱婢,交出来。否则…”
他身后几条大蟒同时昂起脑袋,毒牙森然。
空气跟冻住了似的。
柳干瘦盘在花姐箱子边,细身子绷得像根快断的弦。
白天水炸成个刺球,挡在卧室门口。
灰爷咳嗽着从窗台跳下来,站在我脚边。
胡太爷胡子抖得厉害,爪子深深抠进沙发。
他们什么话都没说,却又好像把所有想说的都说完了。
今日,我们同生共死!
我化成了黄皮子模样,死死的盯着那大蛇,心里不停的在盘算着。
相柳老祖在里头睡得死沉,指望不上。十八哥到底能不能请来救兵还未可知。
今日可能真撑不过去了…
“否则你娘了个腿!”
一声炸雷似的暴喝,猛地从门外炸进来!
熟悉的,我爹那破锣嗓子!
紧接着,一道黄影快得像闪电,嗖地从蟒蛇堆头顶掠过,啪叽一声,精准无比地糊在了领头那肉瘤蟒脸上!
那玩意儿…是半拉啃剩的烧鸡!
油乎乎,黏答答,还沾着俩牙印!
“谁?!”
肉瘤蟒气得浑身鳞片都炸开了,疯狂甩头。
“咋的?几年不见,蟒黑水,你他妈连老子黄自强的牙口都认不出来了?”
我爹!
黄自强!
背着手,晃晃悠悠从门口挤进来。
身后,呼啦啦跟着我娘、我十几个哥哥姐姐,还有十七八个族里平时嘴最碎、最爱笑话我的叔伯婶子!
一个个龇着牙,爪子尖都亮出来了,眼神跟刀子似的刮在蟒家那群大长虫身上。
“爹!娘!”
我鼻子一酸,差点没嚎出来。
我娘一个箭步冲过来,把我往身后一扒拉,手指头差点戳到蟒黑水的鼻子上:
“欺负我老闺女?欺负我老黄家堂口没人?你他妈的活拧歪了吧!”
她扭头一眼看见窝在生产箱里满脸泪痕的蟒天花:
“妹子你放心!今天我们来了!谁他妈也别想动你和你的孩子!”
蟒黑水甩掉那半只鸡,绿眼珠子扫了一圈赶来救场的黄皮子大军,又看看只剩半条命的花姐,嗤笑出声:
“黄自强,黄金梅,就凭你们?还有这群歪瓜裂枣?识相点,把那蛋和蟒天花交出来!你们黄家护不住这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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