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中年女人从口袋里拿了一张符递给我说道:
“你拿着这个东西走吧,若是想清楚了,就吃下这张符,接下封兵符的火花,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我要报恩,若是堂子真封了,你们堂口的老仙要来闹…我也承着。”
我拿过符纸,相柳的意思是让我接下这个堂口,白天水也是这意思,如今这女人…
难不成我一个黄皮子真要接堂口?
这太扯淡了。
中年女人肩膀上的狐狸瞄了我一眼,冷哼一声:
“小崽子罢了,还能掀得起风浪?”
一路上王翊锋什么都没说,但是其实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胡天松他们已经知道了。
回到我的住所…
我看见王翊锋捏着符纸的指尖在微微发颤,但眼神儿很坚决。
他走到贴着堂单的墙根底下,看都没看我们几个老仙,深吸一口气,把封兵符拍在了堂单正中央!
那符一贴上,堂单上原本流转的,细看才能瞅见的那点子微光,一下就灭了。
整个屋子里头,一下子就跟冻住了似的,死沉死沉的冷。
胡天松老爷子窝在沙发里,眼皮耷拉着,爪子抠着沙发垫儿,没吱声,那胡子气得直哆嗦。
“你太奶奶是何许人也,当年我们在她手下做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再看看你这个…你…你若没有这个决心!当初何必点头!如今又要祸害我们!”
灰天泽蜷在暖气片下的影子瘦得像一把枯柴,咳声砸在我耳膜上,每一下都扯得心里发酸。
胡天松挺直的脊梁垮进沙发缝里,那双曾劈山断河的眼睛,此刻只剩一片灰烬。
白天水把自己团成一个刺球,嘴巴里絮叨着:
“得了得了,好歹大家身体都好了点儿,这次堂子散了不至于要我们的命,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柳干瘦缠在电视柜的树枝上,脑袋都扭过去,不稀得看。
就连刚坐完月子的蟒天花,也虚弱地抬了抬头,看着王翊锋,那眼神里有失望,又有点解脱似的悲凉。
十八哥最憋不住,气得原地直转圈儿,爪子指着王翊锋的后脑勺,嘴皮子动得飞快,但愣是没发出声儿,那是真气得没话说了。
这时候王翊锋的老碑王冲了出来,想要撕掉封兵符,却被封兵符的力量直接弹开,王宝兰生气地就用拐杖抽打着王翊锋。
“你个小王八蛋!你奶奶个腿的!你想要做什么!你作死呢!这是老王家的老香根!你竟然想要封了这…!你快住手啊!”
王翊锋像是没感觉,也可能是豁出去了。
贴到堂单不到一分钟,封兵符自燃了起来!
火舌舔上红纸,瞬间就着了!
橘红色的火苗贪婪地往上爬,带着一股子焚烧契约、断绝香火的决绝。
那火不是寻常火,烧得贼快,眨眼功夫就把那张符纸吞噬了大半,堂单也跟着卷曲焦黑。
火光映着王翊锋的脸,他紧紧抿着嘴,肩膀绷得死紧。
那火苗越烧越旺,符纸快要成灰,最后一小簇火苗带着烧尽的灰烬,飘飘悠悠地,就要往地上落!
就是这一下!
等火苗落地,堂单烧尽,这堂口就算彻底封了!
契约断绝,因果立消!
我们这些老仙,轻则元气大伤道行倒退,重则可能被打回原形!
王翊锋是铁了心要斩断这一切!
眼瞅着那点要命的小火星子离地面就剩下不到一拃高了!
“艹!”
我心里那股憋屈、愤怒、还有对这帮老弱病残同命相连的不忍,轰一下全炸了!
啥后果也不顾,身体比脑子快,吞下黄符,一个箭步就蹿了过去!
“筱筱!你做什么!”
胡天松猛地抬头,惊叫出声。
“妹儿!别!你不活了!?”
十八哥吓得声都岔了。
我啥也听不见了,眼睛里就剩下那点要落地的火星子!
右手闪电般往前一探,五指张开,硬生生朝着那簇带着毁灭气息的小火苗抓了过去!
滋啦!
一股子钻心剜骨的剧痛,跟烧红的烙铁直接摁进掌心似的,瞬间从手掌蹿到了胳膊肘!
皮肉的焦糊味混着符灰那股子阴冷的邪气,直冲鼻子!
我疼得眼前一黑,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
但我的手死死攥着!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灼烧的剧痛疯狂地撕扯着我的神经,感觉手掌都快烧穿了!
但我能感觉得到,吞下的黄符一直在护着体内的妖核,不然根本扛不住…
十八哥吓坏了,赶忙想要过来夺我手里的火苗,我哆嗦着大吼道:
“到这里了!咱们到这里了!谁都别想!别想毁了这堂子!”
就在这剧痛钻进骨头缝里的时候,异变陡生!
一股子难以形容的庞大力量,猛地从我攥紧的拳头里爆发出来!
像开了闸的洪水,疯狂地往我身体里倒灌!
我脑子里像被大铜锤狠狠砸了一下,震得嗡嗡作响!
眼前全是乱飞的金星,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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