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的阳光,透过别墅破碎后临时贴上的塑料布,变得有些模糊。
光线落在客厅的云絮地毯上,映出细碎的灰尘在空气中浮动,焦黑的家具残骸还没来得及清理,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焦糊味和雷电的腥气,只有孔雀守在沙发旁时,偶尔用镜像魔法凝聚的小光球,能让这里添上一丝微弱的暖意。
孔雀的翅膀轻轻搭在李思齐的手腕上,蓝绿色的羽毛因为熬夜守护而显得有些凌乱。
她时不时用指尖凝聚起一缕淡蓝色的魔法,小心翼翼地拂过李思齐手臂上未愈的灼伤——那是庞尊雷电留下的痕迹,即使有罗丽的爱心光粉治疗,皮肤下依旧能看到淡淡的紫色电流在微弱跳动。
就在这时,李思齐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孔雀的身体瞬间僵住,翅膀上的羽毛都竖了起来。她屏住呼吸,死死盯着李思齐的脸,看着小女孩的眼皮在阳光下轻轻颤动,像蝴蝶扇动翅膀,一次,两次,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思齐!你醒了!”孔雀的声音瞬间带上了哽咽,蓝绿色的翅膀激动地扑棱了一下,差点打翻旁边放着的水杯——那是她早上特意用魔法接的温水,怕李思齐醒来会口渴。
李思齐的视线一开始很模糊,阳光刺得她眯起了眼睛。她感觉浑身像被拆开重组过一样疼,尤其是手臂和膝盖,稍微一动就传来钻心的酸痛。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她费力地转动眼珠,终于看清了蹲在自己身边的孔雀——小小的娃娃坐在沙发边缘,翅膀上沾着灰尘,眼睛里满是红血丝,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孔、孔雀……”李思齐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她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我……我睡了多久?”
孔雀赶紧用魔法托起水杯,将杯沿凑到李思齐嘴边,小心地喂她喝了几口温水。
温水流过喉咙,李思齐感觉舒服了些,意识也清醒了不少。
她猛地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庞尊突然出现的紫色雷电,哥哥吐血倒下的样子,光莹被他带走时绝望的眼神,还有自己和孔雀被雷电击中的剧痛……
“我哥哥呢?”李思齐猛地坐起身,动作太急,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可她根本顾不上这些,抓住孔雀的翅膀,眼神里满是急切,“孔雀!我哥哥怎么样了?还有光莹!光莹她有没有被庞尊带走?”
孔雀被她抓得有些疼,却舍不得挣开。她看着李思齐眼里的慌乱和急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原本就没止住的眼泪,瞬间又涌了上来,顺着脸颊落在李思齐的手背上,凉得刺骨。
“思齐……”孔雀的声音哽咽着,怎么也说不出那些话。她怕看到李思齐失望的样子,怕小女孩刚刚醒来就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可她又不能撒谎,只能咬着唇,一字一句地说,“光莹……光莹被庞尊带回仙境了。你哥哥他……昨天和我们一样被庞尊打伤,在我醒过来后联系了王默她们过来。本来你哥哥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但是没想到庞尊在高泰明身上残留的电力被王默和罗丽用魔法利用,救活了他,心脏已经恢复跳动了,但是……但是人还没有醒过来。”
“被带走了……没醒过来……”李思齐重复着这两句话,眼神瞬间变得空洞。
她的手无力地从孔雀的翅膀上滑落,身体晃了晃,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孔雀赶紧用魔法扶住她,看着小女孩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昨天的画面像潮水一样涌进她的脑海:庞尊的雷电击中哥哥胸口时,哥哥喷出的鲜血溅在她的脸上,温热的触感还清晰可辨;光莹被雷电束缚时,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绝望,嘴里喊着“思齐,照顾好你哥哥”;还有自己被雷电击中时,耳边传来的孔雀的惨叫声……
“不……不可能……”李思齐猛地摇了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沙发的布料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庞尊明明上次还帮我们对抗曼多拉,他为什么要带走光莹?为什么要打伤我哥哥?他不是答应过光莹,要放她自由的吗?”
孔雀沉默着,她也想知道答案。可她只能看着李思齐的眼泪,感受着小女孩身体的颤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连伙伴都没能护住,又能给李思齐什么安慰呢?
李思齐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可眼神里的空洞却越来越深。她深吸一口气,挣扎着想要从沙发上下来,却因为身体太虚弱,刚站起来就腿一软,差点摔倒。
孔雀赶紧用魔法扶住她的腰,想要扶她坐下:“思齐,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别乱动!”
“我要去看我哥哥。”李思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推开孔雀的翅膀,扶着沙发的扶手,一步一步地往楼梯的方向挪。
她的膝盖还在疼,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可她的眼神却越来越亮,“我要去看看他,我要等着他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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