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里,林朗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他才迷迷糊糊地,被隐约传来的市井喧闹声唤醒。
他揉着眼睛,习惯性地想坐起来——“咚”!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低矮的斜屋顶上,发出一声闷响。
“哎哟!” 他彻底清醒了,捂着额头,龇牙咧嘴地,这才想起自己是在阁楼。
他只好小心翼翼地,像只螃蟹一样,慢慢地爬行到楼梯口,再摸索着下了楼。
楼下的茶叶店里,已经被上午的阳光照得亮堂堂的。
空气中弥漫着茶叶特有的、清冽的芬芳。
靠近柜台的小桌子上,放着一份早餐:一根炸得金黄酥脆的油条,旁边是一杯林朗昨天自己在夜市买的那种酸奶。
油条还冒着微微的热气,一看就是江澈特意给他留的,而且刚热过不久。
林朗心里一暖,走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早餐解决了。
吃完后,他擦了擦嘴,走到柜台边。江澈正坐在那里,低头整理着什么单据。
看来,在林朗睡懒觉的这段时间里,江澈已经独自完成了一批货物的整理,还接待了一两个早上来买散茶的客人。
看到林朗下来,江澈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把手边的一杯温水,往他那边推了推。
林朗“嘿嘿”一笑,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然后就拉过一把椅子,紧挨着江澈坐下,掏出手机,开始了他监工般的上午——其实就是在旁边玩手机。
过了一会儿,江澈起身,走到那台小小的茶叶分装封口机前。
今天还有一批茶包需要封口。
他熟练地打开机器,开始工作。“咔哒……咔哒……”,封口机发出有节奏的、轻微的声响。
林朗虽然在玩手机,但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江澈。
他见江澈一个人忙活,便也凑了过去。“澈哥!” 他自告奋勇地说,“我帮你数数!”
江澈每封好一个,他就把茶包放在旁边的小筐里。
林朗则蹲在小筐边,拿起一个茶包,大声地数一个数:“一!”“二!”“三!”
但他数的方式,有点特别——他不是数完就放回筐里,而是每数一个,就像投篮球一样,“嗖”地一下,把茶包丢进江澈身上那件连帽卫衣的大兜帽里。
江澈就这样,任由林朗把一个个茶包,投到自己的帽子里。
直到林朗数到“一百!”,欢呼一声,然后才站起来,把江澈帽子里那一大堆茶包,“哗啦”一下,全部倒进一个准备好的大包装袋里,系好口。
两人配合得,居然还挺默契,虽然……效率可能并不高,但乐趣倒是增加了不少。
就这样,忙忙碌碌,不知不觉就快到中午了。
江澈看了看手机上姑姑发来的日程提醒,对林朗说:“上午有一家茶楼预约了送货。”
“现在得过去一趟。”
姑姑临走前,把电动车钥匙也留给了江澈,方便他送货。
需要送的货物,主要是昨天他们一起包装好,今天一起封好口的那些小茶包,还有之前剩下的一点库存。
目的地是县城里一家不大不小的茶楼。
江澈开始清点货物,准备装箱。
他看了看旁边正无聊地晃着腿的林朗,心里有点不放心。
倒不是怕他看店出什么差错,主要是……把他一个人丢在这没什么意思的店里,他肯定会觉得无聊透顶。于是,江澈开口问道:“我要去送货。”
“你……要一起去吗?”
“去!当然去!” 林朗从椅子上跳起来,“我一个人在这多没劲啊!”
江澈从柜台下面,拿出两个电动车头盔。
自己戴好一个,然后把另一个,仔细地戴在林朗的头上,认真地帮他系好卡扣。
林朗看着江澈近在咫尺的、专注的侧脸,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太青春了!江澈!”
江澈:“……?”
他抬起眼,不解地看着林朗,眼神仿佛在说:“你在说什么?”
顶着冬天的寒风,骑电动车去送货……这有什么‘青春’的?”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阶级不同,想法也不同”吧。
对于从小生活优渥、出门基本有车接车送的林朗来说,和喜欢的人一起,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县城的大街小巷,感受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这本身,就是一件充满“青春”气息和浪漫色彩的事情。
而对于早已习惯为生活奔波的江澈而言,这只是一项普通的、甚至有点辛苦的日常工作而已。
打个简单的比方,林朗和江澈都很不喜欢那种说法——“我不要钱,我要很多很多爱。” 他们俩都觉得,这纯粹是无病呻吟。
不过,两人不喜欢的理由,却截然不同。
江澈不喜欢的原因是:“没有钱,也不一定就有爱。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
而林朗不喜欢的原因则更凡尔赛一些:“钱和爱……难道不是生下来就应该有的东西吗?这种人到底在网上装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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