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失控的鉴定与追堵的阴影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司法鉴定中心的窗台,赵桐权就已经站在了门口。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装有合同原件的证物袋,指腹因为整夜没休息而有些发僵。
推门进去,接待他的工作人员脸色有些尴尬:“赵法官,实在不好意思,负责笔迹鉴定的李老专家今天凌晨突发脑溢血,送医院抢救了,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
赵桐权的心猛地一沉:“那鉴定工作怎么办?”
“暂时由我们中心的年轻鉴定员小王接手,他虽然经验少点,但也是科班出身,能力没问题。”工作人员连忙解释。
赵桐权皱起眉。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信这是巧合。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小王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戴着厚厚的眼镜,见到赵桐权时显得有些紧张。他接过合同,小心翼翼地放在工作台上,拿出放大镜和比对样本仔细观察。
“赵法官,这签名……”小王的眉头拧了起来,“看起来确实有点不对劲,但具体是不是伪造,还需要做笔迹特征比对,可能要花点时间。”
“多久?”
“正常情况下三天,但……”小王犹豫了一下,“高律师刚才又打电话来,说宏图集团那边希望能尽快出结果,最好明天就有初步意见。”
“按规定来,不用管他。”赵桐权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就在这里等着,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他找了个角落的椅子坐下,目光始终没离开工作台。小王的动作很谨慎,但赵桐权能看出他的局促——好几次拿起笔想做标记,都又放了回去,像是在顾虑什么。
中午时分,小王突然站起来:“赵法官,我去下洗手间。”
他走得匆忙,桌上的比对样本没来得及收。赵桐权无意间瞥见样本旁边,放着一个陌生的U盘,上面贴着一张便签,写着“宏图集团补充材料”。
赵桐权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昨天送来的材料里,根本没有这个U盘!
他快步走到工作台前,拿起U盘想拔掉,小王却正好回来了,看到他手里的U盘,脸色瞬间煞白:“赵法官,您……您这是干什么?”
“这是什么?”赵桐权举着U盘,眼神锐利。
“是……是高律师刚才派人送来的,说是有助于鉴定的参考资料……”小王的声音越来越小。
“参考资料?”赵桐权冷笑一声,“笔迹鉴定需要什么参考资料?他是想让你按他的意思出结果吧?”
小王的脸涨得通红,低下头不敢说话。
赵桐权将U盘拔下来,直接扔进旁边的碎纸机:“从现在起,除了法院送来的材料,任何外部东西都不许碰。如果你做不到,我现在就申请更换鉴定员。”
小王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点头:“我知道了,赵法官,我一定按规定来!”
赵桐权重新坐回角落,但心里的警惕丝毫未减。高明的手段层出不穷,小王显然被施压了,这个鉴定结果,恐怕很难顺利出来。
果然,到了傍晚,小王拿着初步鉴定报告,脸色为难地走过来:“赵法官,这……这签名虽然和样本有差异,但可能是周建明当时心情急躁导致的,不能完全认定为伪造……”
“你再说一遍?”赵桐权猛地站起来,拿起报告扫了一眼,上面的分析含糊其辞,刻意回避了关键的笔迹差异点,“这就是你一天的工作成果?”
“我……我尽力了……”小王的声音带着哭腔,“赵法官,我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养,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啊……”
赵桐权看着他恐惧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知道,小王只是个普通人,在宏图集团的压力下,选择妥协或许是无奈之举。
但他不能妥协。
“这份报告我不认可。”赵桐权将报告放在桌上,“明天我会申请省司法鉴定中心的专家来复核,在此之前,所有材料封存,任何人不许动。”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鉴定中心。天色已经黑透,街灯亮起,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拿出手机,想给周建明打个电话,问问U盘的事,却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周建明的。
他回拨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里面传来周建明急促的喘息声,夹杂着汽车鸣笛的噪音:“赵法官……救我……有人……有人在追我……”
“你在哪?发生了什么?”赵桐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在……在城西的旧仓库区……我拿到了小伟留下的U盘……里面有……有宏图集团盗用技术的证据……他们想抢……”
“你躲好,我马上过去!”赵桐权立刻发动汽车,往城西赶。
旧仓库区路况复杂,到处是废弃的厂房和狭窄的巷子。赵桐权一边开车一边给周建明打电话,却再也打不通了。
他停下车,拿着手电筒在巷子里呼喊:“周建明!周建明你在哪?”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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