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隐约“看”到,在极遥远的“薄纱”深处,存在着一些规模更大、更加复杂的“结构”——可能是更大片的暗礁群,也可能是类似古灵溶洞那样的秩序节点残骸,甚至……是通往其他维度的、更加稳定或更加危险的“裂隙”或“涡旋”!
这幅“感知图景”模糊、断续、充满不确定性,如同雾里看花。但比起之前纯粹的茫然,已经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陈默的心脏砰砰跳动起来。如果他的感知无误,那么这片虚空夹缝,并非完全无序。它存在着某种底层结构(“薄纱”),而那些物质和能量节点(尘埃、浮岛、光点、暗礁)则构成了这张“薄纱”上的“地形”和“地标”!
他们或许可以像在海洋中依靠洋流和星辰导航一样,在这片虚空中,依靠感知“薄纱”的起伏和“星辰”光点的相对位置,来寻找方向和潜在的“目的地”!
他将这个发现告诉了索菲亚和马丁。
“你是说……这里像一张地图?我们能看懂?”马丁瞪大了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是传统的地图,更像是一种……空间结构的‘等高线图’或‘星图’。”陈默解释道,尽量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我们需要找到参照物,确定我们当前在‘图’上的大概位置,然后选择一个可能安全或有机会的目标,尝试朝那里移动。”
索菲亚沉思片刻:“你感知中,离我们最近的、相对稳定的‘星辰’或者‘结构’,是哪个方向?”
陈默再次沉入感知。他排除了那些明灭不定、气息危险(比如幽绿、暗红)的光点,专注于寻找散发着相对温和、稳定能量波动的淡蓝色、乳白色或淡金色的光点。
很快,他锁定了一个目标。在浮岛漂移方向的左前方,大约“薄纱”感知中“三十度”仰角、“距离”难以估量但似乎不算极端遥远的地方,有一颗散发着微弱但持续淡金色光芒的“星辰”。那光芒给他一种温暖、坚固、略带“土”或“金”属性的感觉,与矿髓的温润平和不同,但似乎也不含恶意。
而且,在他感知的“星图”中,从他们当前位置到那颗淡金色“星辰”之间,“薄纱”的“皱褶”相对平缓,没有察觉到类似暗礁区那种大规模、高危险的“结构”或“涡旋”。虽然沿途必然散布着尘埃和零星碎块,但至少看起来是一条相对“通畅”的路径。
“左前方,有一颗淡金色的稳定光点。感觉相对安全,路径也还算平顺。”陈默指向那个方向,“我们可以尝试朝那里移动。或许能找到新的资源,或者……其他线索。”
索菲亚和马丁看向陈默指的方向,那里在肉眼看来,依旧是灰蒙蒙一片,与别处无异。但他们选择相信陈默的感知。
“需要调整浮岛方向。”陈默看了看残破的浮岛,又看了看自己和索菲亚的伤势,眉头紧锁。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想要像之前那样高效“划桨”改变航向,非常困难。
他忽然想起之前收集到的那些暗金色金属颗粒。这些颗粒沉重坚硬,蕴含着不错的导能性……
“或许……可以试试这个。”陈默取出几粒暗金色金属颗粒,又看了看浮岛尾部那些被幽绿光束腐蚀出的光滑坑洞。他示意马丁帮忙,两人用尖锐的石块,在坑洞边缘艰难地凿出几个浅槽,然后将金属颗粒小心翼翼地嵌进去,排列成特定的、略带弧度的形状。
陈默没有灵能去激活什么法阵,但他尝试将源核对虚空物质的“共鸣”与“引导”能力,作用于这些金属颗粒排列出的简易“导流结构”上。
他站在浮岛尾部,双手按在那些金属颗粒上,集中全部精神,想象着自己要推动浮岛向左前方转向。源核微微悸动,一丝极其隐晦的波动散发开来,与金属颗粒、与周围的虚空尘埃产生了难以言喻的互动。
起初毫无动静。
但渐渐地,浮岛尾部那些嵌有金属颗粒的区域,周围的尘埃流动似乎发生了一丝丝改变,仿佛被无形的力场微微“梳理”、“偏转”。虽然效果极其微弱,但在虚空这种惯性主导的环境下,持续作用之下,浮岛庞大笨重的身躯,开始极其缓慢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向左偏转!
“动了!真的动了!”马丁惊喜道。
陈默也松了口气,但精神上的负担却一点不轻。维持这种对虚空尘埃的“引导”,对源核和他自身都是巨大的消耗,无法持久。但至少,他们有了一个不需要消耗太多体力、就能微调航向的方法!
浮岛在陈默的引导下,缓缓调整着方向,朝着那颗感知中的淡金色“星辰”漂去。速度虽慢,却有了明确的目标。
陈默一边维持着引导,一边继续感知着“星图”,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前路依旧莫测,但至少,他们不再是完全盲目的漂流者。
在这片死寂的虚无中,他们依靠着残破的浮岛、新获得的能力、以及渺茫却坚定的希望,朝着那点淡金色的微光,开始了新的航程。
而那点微光之后,等待着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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