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蜜接过那张纸，垂眸看了起来。办公室里一时间只剩下纸张轻微的摩擦声。
林闲表面镇定，心里却在打鼓。这位老板的心思，他到现在也没完全摸透。尤其是顶着“吃瓜美少女”马甲的时候，和眼前这位气场强大的女总裁，简直判若两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杨蜜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目光在纸上缓缓移动。
就在林闲觉得空气都快凝固的时候，她终于抬起了头，将草稿轻轻放在桌上。
“想法，很大胆。”她缓缓开口。
林闲心里一紧。通常“大胆”后面跟着的，不是“但是”就是“然而”。
“唢呐，《百鸟朝凤》，古典舞，无人机凤凰……”杨蜜纤细的手指在草稿上点了点，“元素很多，融合难度，你自己清楚吗？”
“清楚，”林闲点头，“但正因为有难度，做成了才更有价值。我想尝试打破一些传统的边界，做一个真正能代表我们公司创新精神的作品。”
杨蜜看着他，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但语气依旧公事公办：“预算呢？协调的资源呢？时间节点呢？这些你考虑过没有？年会可不是你一个人异想天开的实验室。”
“预算和资源清单我正在细化，晚点可以发给您。时间上，只要各部门配合顺畅，我有信心在年会前完成所有排练和调试。”林闲回答得不卑不亢，“而且，这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异想天开，策划部、宣传部、行政部的同事们都给了很多支持，也愿意共同努力。”
他适时地把团队拉出来，表明这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舞。
杨蜜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了敲。就在林闲以为要被驳回时，她突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你那个用PPT做动画的技术，能用到这次节目的视觉设计上吗？”
林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老板这是在给他递梯子，也是在考察他整合资源的能力。“可以！绝对可以！前期概念可视化，甚至部分动态背景，都可以用升级版的PPT……呃，是用相关技术来实现，更高效，也更直观！”
杨蜜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好吧，”她终于松口，拿起笔在草稿上签了个字，“这个项目，我原则上同意了。你牵头成立一个项目组，需要协调的资源，列出清单报给我。但是林闲——”
她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着他：“我要看到的是最终舞台上完美的呈现，而不是一团混乱的彩排现场。明白吗？”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杨总！”林闲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嗯，去忙吧。”杨蜜低下头，重新拿起文件，仿佛刚才只是批准了一个普通的报销单。
林闲拿着那份带着老板签字的“圣旨”，脚步轻快地走出办公室。门一关上，外面假装工作的同事们瞬间围了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老板通过了吗？”
“闲哥，看你这一脸春风，肯定是成了吧？”
林闲扬了扬手中的草稿，上面杨蜜的签名清晰可见。
“喔——！！！”小小的办公区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
“太棒了！‘凤鸣九霄’项目正式启动！”
“兄弟们，干活了！”
“闲哥牛逼！（破音）”
看着瞬间进入战斗状态的同事们，林闲摸了摸下巴，眼神里充满了挑战的火焰。
“好了，各位，”他提高音量，“构思通过了，接下来，就是见证…… chaos（混乱）的时刻了！准备迎接地狱级的排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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