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昆明长水机场。
陈默背着一个快比人高的登山包,脖子上挂着三台不同型号的相机,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去远征南极。刘小宇则紧紧抓着一个银色铝合金箱子——里面装着他熬夜改出来的“移动文化数据库”原型机,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林总监,”刘小宇小声说,“您确定这设备在村里有信号吗?我昨晚查了,我们要去的那个村子,4G覆盖率只有30%……”
“所以才需要你改进。”林闲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郑导说了,村里有卫星网络——虽然速度可能跟拨号上网差不多。”
陈默兴奋地东张西望:“我看到郑导了!还有刘诗诗!天啊,她本人比电视上还瘦……”
接机口,郑晓龙导演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衬衫,戴顶渔夫帽,正跟身边戴着口罩墨镜的刘诗诗说着什么。看到林闲三人,他招了招手。
“路上顺利?”郑晓龙跟林闲握了握手,力道很实。
“顺利。郑导,这是陈默,民俗资料整理;刘小宇,技术记录。”林闲介绍道。
刘诗诗摘下墨镜,眼睛还有些红肿,但笑容很真诚:“林总监,谢谢你愿意来。”她的目光落在那本随身携带的歌本上——林闲特意用棉布包好了,放在随身的背包里。
“应该的。”林闲说,“那首童谣,我练熟了。”
刘诗诗眼睛一亮,用彝语轻声唱了第一句:“小羊吃草上山坡……”
林闲自然地接上:“白云飘飘像棉花。”
两人的声音不高,但在嘈杂的机场里,却像一股清流。郑晓龙惊讶地挑眉:“你学的?”
“现学的。”林闲笑了笑,“只会这一首。”
“够了。”刘诗诗轻声说,“到了村里,外婆的姐妹们会教你更多。”
车队是三辆越野车。郑晓龙安排林闲三人坐第二辆,司机是个皮肤黝黑的当地小伙,叫阿龙,普通话里夹杂着浓重的云南口音。
“老师们要去的那卡村,是我老家!”阿龙一边开车一边热情介绍,“那卡在彝语里是‘向阳坡’的意思,我们村啊,就在半山腰上,早上云雾缭绕,下午阳光满坡,美得很!”
车驶出昆明,高楼渐少,青山渐多。三个小时后,公路变成了盘山路,一侧是峭壁,一侧是深谷。刘小宇脸色发白,死死抓着扶手:“这、这护栏看起来不太结实……”
陈默则把半个身子探出车窗拍照:“我的天!这云海!这梯田!林总监你看那边,那是水牛吧?活的!”
林闲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脑中忽然响起提示音:
【环境检测:进入西南少数民族文化密集区】
【技能【民族语言精通】激活中……】
【正在采集环境语言数据:彝语(东部方言)、白语、傈僳语……】
【解析进度:1%…3%…】
他愣了愣——这系统倒是会挑时候。
阿龙还在热情介绍:“我们那卡村有七十二户,大部分是彝族,也有几户白族和汉族。老人都会说古彝语,年轻人嘛,都说普通话啦。不过祭祀的时候,还是要用古语唱经……”
“祭祀?”林闲问,“最近有祭祀活动吗?”
“巧了!”阿龙一拍方向盘,“三天后就是‘祭山神’,一年一次的大日子。老师们来得正是时候,能看见最正宗的呢!”
车又颠簸了两个小时,终于在一处山坳停下。眼前是个依山而建的村落,青瓦木屋错落有致,炊烟袅袅升起。村口一棵巨大的榕树下,几个穿着民族服饰的老人正坐着聊天。
阿龙跳下车,用彝语大声打招呼:“阿公阿婆!我把北京的老师们接来啦!”
老人们转过头来,目光好奇地打量着下车的人。其中一位头发全白、脸上皱纹如沟壑的老奶奶站起身,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是……是诗诗囡囡请来的专家?”
刘诗诗从第三辆车下来,快步走过去,握住老奶奶的手:“阿婆,是我。这是我请来的林总监,他很厉害,能帮我们把戏拍好。”
老奶奶眯着眼睛打量林闲,忽然说了一串彝语。
郑晓龙看向随行的翻译——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姑娘。翻译正要开口,林闲却自然地用彝语回道:“阿婆说,我长得像她年轻时在山上救过的一只小鹿的眼睛。”
全场寂静。
刘诗诗瞪大眼睛:“你……你听得懂?”
“一点点。”林闲谦虚地说——虽然脑中的解析进度已经跳到了15%。
老奶奶笑了,露出仅剩的几颗牙,又说了几句。
这次林闲回答得更流畅:“阿婆说,小鹿的眼睛干净,是因为喝的是山泉水。人的眼睛干净,是因为心里没脏东西。她说我的眼睛也干净。”
老奶奶满意地点点头,伸出手。林闲握住——那是一双粗糙如树皮的手,却异常温暖。
“孩子,”老奶奶改用生硬的普通话说,“你,好。我,叫玛海,是诗诗外婆的堂姐。你,住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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