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林闲爽快答应，“本来也不是真的‘灵异节目’。”
“还有件事。”杨蜜顿了顿，“顾老先生的儿子——也就是顾西辰的侄孙辈，昨天联系我。他说他父亲，就是那位顾老先生，看完直播后一晚上没睡，翻出了家里压箱底的老照片和信件，发现了一些……可能和顾西辰失踪有关的线索。”
林闲坐直了身体：“什么线索？”
“一封信。”杨蜜压低声音，“1951年11月，顾西辰写给一位法国朋友的信的草稿。信里提到，他‘发现了一些不该发现的东西’，‘有人想让他闭嘴’，但他‘必须把画画完’。信没寄出去，草稿被顾家老人藏了起来，直到昨天才重见天日。”
办公室里的空气凝重起来。
刘小宇推了推眼镜：“所以顾先生的失踪可能不是意外，是……被迫消失？”
“现在还不能确定。”杨蜜说，“顾家后人想把信件原件交给我们，希望我们——主要是你，林闲——能帮忙查查这段历史。他们不求真相大白，只想知道，他们家的这位‘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林闲沉默了很久。
窗外，阳光正好。
他想起别墅里那股温柔的、带着遗憾的风，想起那句用铅笔写下的“谢谢”。
“我接。”他说，“但不是作为侦探，是作为……故事的记录者。”
杨蜜笑了：“就知道你会接。不过这事不急，等艺术纪念馆项目稳定了再说。现在——”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让我们先处理一下眼前的‘麻烦’。”
“什么麻烦？”陈默问。
杨蜜指着窗外。
公司楼下，不知何时聚集了十几家媒体的采访车，长枪短炮对准大楼入口。
“从今早七点开始，就有记者蹲守了。”杨蜜耸肩，“他们都想采访‘灵魂摆渡人’本人。保安说，还有几个自称‘通灵者’、‘风水大师’的人想混进来，说要跟你‘切磋交流’。”
林闲走到窗边，往下看了一眼。
确实热闹。
他想了想，回头对团队说：“准备一下，一小时后开个简短的媒体见面会。”
“要说什么？”王烨问。
“就说三件事。”林闲竖起手指，“第一，直播是艺术创作，旨在探讨记忆、传承与和解。第二，顾西辰艺术纪念馆项目已正式启动，欢迎大家关注。第三——”
他顿了顿，微笑：
“本团队目前不接任何私人灵异事件处理、风水堪舆、驱邪避凶等业务。相关需求请咨询正规宗教场所或心理健康机构。”
陈默憋笑：“那如果有人问‘投胎攻略’呢？”
林闲想了想：“就说——那是顾先生和我们之间的玩笑。每个灵魂的旅程都是独特的，没有通用攻略。我们能做的，只是倾听和陪伴。”
杨蜜看着他，眼底有欣赏的光。
“回答得不错。”她说，“既保持了神秘感，又划清了界限。”
一小时的媒体见面会，林闲说到做到——只说了那三件事，然后就把话筒交给了顾老先生的儿子，让他讲述家族记忆与艺术馆愿景。
记者们虽然意犹未尽，但拿到这些材料也足够写稿了。
见面会结束，林闲回到办公室，发现桌上多了个快递盒。
没有寄件人信息。
打开，里面是那支刻着“谢谢”的铅笔，还有一张便签。
便签上是陌生的字迹——不是铅笔自己写的，是真正的钢笔字：
“林先生，我父亲今早把这支笔交给我，说‘该物归原主了’。
他说，堂叔公的故事，拜托您了。
另：父亲昨晚梦见了堂叔公，在画室里哼着歌画画。
他说，这是七十年来，第一次梦见堂叔公在笑。”
林闲拿起那支铅笔。
笔杆温润，像握着一小段凝固的时光。
他打开电脑，在搜索框输入“顾西辰 1951”。
页面弹出零星的、破碎的信息。
而他知道，一段被尘封的故事，正等待被重新讲述。
窗外的记者逐渐散去。
热搜榜上，#林闲媒体见面会#又悄悄爬上了前十。
但这一次，话题下面最火的评论是：
“比起猎奇，我更感动于这场直播背后的温柔——它让一个被遗忘的人，重新成为‘人’。”
林闲看着那条评论，点击了“赞”。
然后关掉网页，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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