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盒子放在副驾驶座上,林闲系安全带时不小心碰到,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杨蜜瞥了一眼那锈迹斑斑的铁盒:“不现在就打开看看?”
林闲摇头:“等回公司。这盒子……感觉需要在正式场合打开。”
“怕里面蹦出什么?”杨蜜打趣。
“怕万一是什么需要专业处理的文物。”林闲认真道,“陈老爷子保存了五十年,我不能随便对待。”
车驶出家属院,汇入晚高峰的车流。路灯的光线透过车窗,在铁盒上投下流动的阴影。
杨蜜不再说话,专注开车。但林闲能感觉到,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偶尔会轻轻敲击——那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回到公司时,已经晚上八点多。
但“闲蜜文化”所在的楼层,依然灯火通明。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林闲就感觉到了——氛围不一样。
平时这个点,加班的人要么在工位上埋头苦干,要么聚在茶水间吐槽甲方。但今天,办公区异常安静。十几个人齐刷刷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向林闲。
那眼神里有敬佩,有好奇,有羡慕,还有一丝……敬畏。
就像看一个刚从国家级领奖台上下来的大人物。
林闲脚步顿了顿。
杨蜜在他身后轻咳一声:“都看着干什么?活干完了?”
同事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低头假装忙碌。但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往这边瞟。
陈默从工位探出头,想说什么,但看了眼林闲手里的铁盒,又缩了回去——破天荒地保持了安静。
林闲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门关上后,外面的窃窃私语才隐隐传来:
“林总监真的上《新闻联播》了……”
“我刚才看了回放,气质绝了!”
“听说总局那边还要给他颁奖……”
“这就是传说中的‘国士待遇’吧?”
杨蜜没回自己办公室,而是跟进了林闲这里。她反手关上门,隔断了外面的声音。
“怎么样?”她靠在门边,“被当珍稀动物围观的感觉?”
林闲把铁盒小心地放在桌上,苦笑道:“有点不习惯。”
“慢慢就习惯了。”杨蜜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璀璨的夜景,“从今天起,你在很多人眼里,就不再是‘同事林闲’,而是‘林顾问’、‘林老师’、甚至……‘林大师’。”
她转身:“这是好事,也是代价。你得到了更大的舞台,就得承受更多的目光。”
林闲在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铁盒上:“我知道。只是……有点突然。”
“不突然。”杨蜜走过来,轻轻拍了拍铁盒,“你这一路走来,每一步都扎实。从开锁直播被骂,到唢呐送走爱情被嘲,再到协助破案、复原文物、参与国家项目——你靠的不是运气,是实打实的能力和态度。”
她顿了顿:“所以同事们敬畏你,不是因为你上了《新闻联播》,而是因为他们亲眼看着你,一步步从‘那个小助理’走到今天的位置。他们敬畏的,是你的成长本身。”
林闲沉默片刻,抬头笑了:“老板,您今天说话特别像人生导师。”
“废话。”杨蜜白了他一眼,“我可是你老板。老板不鸡汤,谁鸡汤?”
她拉过椅子坐下:“好了,现在没人打扰了。要不要——打开看看?”
林闲深吸一口气,伸手触碰铁盒。
盒盖很紧,锈蚀严重。他不敢用力,怕损坏里面的东西。
“等等。”杨蜜起身,从办公室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工具箱——里面是文物修复用的基本工具:软毛刷、竹签、手套、放大镜。
“你连这个都有?”林闲惊讶。
“公司做文化项目,难免碰到老旧资料。”杨蜜戴上手套,“我来开,我手稳。”
林闲让开位置。
杨蜜的动作很专业。她先用软毛刷轻轻扫去表面的浮尘,然后用竹签小心地剔开锈蚀的合页处。整个过程缓慢而细致,像是在拆解一件艺术品。
五分钟后,盒盖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松动了。
杨蜜停手,看向林闲:“你来?”
林闲戴上手套,轻轻掀开盒盖。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惊天秘密,只有三样东西:
一叠用油纸包裹的信件。
一本巴掌大的手写笔记。
一枚……子弹壳?
林闲先拿起那枚子弹壳。黄铜材质,已经氧化发黑,但底部的标识还能辨认——是7.62毫米步枪弹,常见型号。
“子弹壳?”杨蜜皱眉,“顾西辰一个画家,怎么会有这个?”
林闲没说话,小心地展开油纸包裹。
里面是五封信,都是用钢笔写的,字迹潦草但有力。收信人都是同一个法文名字:Pierre Dubois(皮埃尔·杜布瓦)。寄信人是顾西辰,地址是上海。
信是用法文写的。
林闲快速浏览,脸色渐渐凝重。
“写的什么?”杨蜜问。
“顾西辰在向这位皮埃尔求助。”林闲翻译着关键段落,“他说‘星火社’发现了一批珍贵文献,是晚清某位官员的私人日记,记录了鸦片战争时期一些被掩盖的真相。有人想毁掉这批文献,‘星火社’决定把它们转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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