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他坐在后排,没怎么注意,加上周朝龙太年轻了,他压根没往心里去。
冷汗唰地一下就从田贵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他刚才骂了什么?他说人家是来讨饭的?还让他滚?
田贵脸上的嚣张和鄙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谄媚到极致的笑脸,那张又黑又瘦的脸上堆满了褶子,看起来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哎哟!原来是周镇长!您看我这狗眼,真是狗眼看人低啊!”田贵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就往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两巴掌,“我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没睡醒,满嘴胡话,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这个粗人一般见识!”
他一边赔着不是,一边连忙把大门完全打开,点头哈腰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周镇长,快请进,快请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真是让我这小破地方蓬荜生辉啊!”
说着,他又看向安晴,眼神里的淫邪之光虽然收敛了许多,但那份惊艳和贪婪却藏不住。
他试探着问道:“周镇长,这位是?”
周朝龙面无表情地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镇委书记,安晴同志。”
“安……安书记?!”
田贵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双腿一软,差点没直接跪在地上。
镇委书记,那可是石子镇真正的一把手!
他做梦都没想到,镇上的两位顶级大佬,竟然会联袂出现在他家门口。
他看向安晴的目光瞬间变了,原先那点龌龊的心思被他死死地压进了心底最深处,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和恐惧。
他知道,这种级别的女人,是他连想都不能想的存在。
“安书记好!安书记好!”田贵的声音都开始打颤,腰弯得更低了,几乎成了九十度,“我……我真不知道是您二位大驾光临,快,屋里坐,屋里坐!”
周朝龙和安晴对视一眼,迈步走进了院子。
田贵家的院子很大,收拾得倒还算干净。
他手忙脚乱地搬来两张椅子,用袖子使劲擦了又擦,才请周朝龙和安晴坐下,然后又一阵风似的跑进屋里,拿出茶叶和暖水瓶,准备泡茶。
“不用忙活了。”周朝龙摆了摆手,声音依旧冰冷,“田贵,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想问你点事。”
田贵端着茶杯的手一僵,脸上谄媚的笑容也凝固了半分。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两位最大的领导亲自上门,绝对不是来视察工作的,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强作镇定地笑道:“周镇长,安书记,有什么事您二位尽管吩咐,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朝龙也不跟他绕圈子,开门见山,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王建军,你认识吧?”
听到王建军这三个字,田贵的瞳孔猛地一缩,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被一直盯着他的周朝龙敏锐地捕捉到了。
“认……认识。”田贵的声音有些干涩,“在镇上扶贫办当主任,我们打过一些交道。”
周朝龙冷笑一声,话锋陡然转厉,“可惜,王主任出意外死了!这件事,你听说了吗?”
田贵的心脏猛地一跳,脸上却努力挤出一副惊讶和惋惜的表情:“听说了,听说了。”
“哎呀,真是太可惜了,王主任可是个好人啊,怎么就……真是老天不长眼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周朝龙和安晴的脸色,心里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知道,正题来了。
周朝龙没有理会他的表演,身体微微前倾,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田贵。
“田贵,我们接到消息,王建军出事当天,来过贺家村,而且是专门来找你的。”周朝龙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田贵的心上。
“他找你做什么?”
田贵额头上的冷汗又冒了出来,他舔了舔嘴唇,眼珠子飞快地转动着,显然是在组织说辞。
“他……他是回来看看他大哥田福的。”田贵结结巴巴地说道,“顺便……顺便跟我聊了聊村里的情况,关心一下村里的发展。”
“是吗?”周朝龙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只是聊聊村里情况这么简单?”
“我怎么听说,他是来找你,要求取消他大哥田福的五保户资格的?”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田贵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没想到,镇领导竟然连这么具体的事情都知道了!
“没……没有的事!”田贵几乎是下意识地否认,“周镇长,您从哪听来的?王主任他……他就是来看看,没提这事。”
“没提?”周朝龙步步紧逼,声音愈发冰冷,“王建军刚从你这里离开,就出了意外身亡。”
“现在整个石子镇,甚至大安县,都在流传一个消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死死地盯着田贵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们说,是你,害死了王主任!”
“轰!”
田贵的脑子彻底炸了,一片空白。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和难以置信,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不!不是我!这……这是污蔑!是血口喷人!”他几乎是跳了起来,声音尖利地辩解道,“周镇长,安书记,你们要相信我啊!”
“我怎么可能害王主任呢?我跟他无冤无仇的,我害他干什么呀!”
周朝龙冷眼看着他状若癫狂的表演。
这是一种试探,一种心理上的极限施压。
如果田贵真的心里有鬼,面对这种直指要害的质问,要么会因为心虚而露出致命的马脚,要么就是心理素质极其过硬,能够滴水不漏地将谎言进行到底,甚至连自己都能骗过去。
而此刻田贵的反应,虽然激烈,但在周朝龙看来,却更像是一种被踩到痛脚后的过度应激。
他的惊慌失措,他的极力辩解,恰恰暴露了他内心的极度恐惧和不安。
一个真正清白的人,在面对这种无端指控时,更多的应该是愤怒和莫名其妙,而不是像田贵这样,仿佛天塌下来一般的恐惧。
周朝龙的心里,已经有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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