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镇镇政府大院里,今天显得格外不同寻常。
往日里只有上班时间才热闹起来的院子,此刻却黑压压地挤满了人。
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老百姓,将整个广场围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在院子正中央临时搭起了一个简易的高台,高台的背景墙上,一条鲜红的横幅格外醒目,上面用白色的宋体大字写着:“石子镇公开处理违纪干部潘国平大会”。
潘国平被两名纪委的工作人员押着,跪在高台中央。
他昔日里那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死灰和绝望。
他的头发凌乱,衬衫的扣子也崩掉了两颗,整个人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脑袋,不敢与台下任何一道目光对视。
周朝龙身着一身笔挺的深色夹克,神情肃穆地站在高台一侧。
他手持话筒,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或愤怒、或好奇、或期待的脸庞。
县纪委的同志们站在另一侧,为首的李科长表情有些复杂。
按照程序,潘国平应该直接被带回县里审查,走内部流程。
像今天这样,直接拉到镇上开公开处理大会,确实不符合常规。
但这是周朝龙的强烈要求,而且县委书记安志平亲自打了招呼,让他们全力配合周朝龙的工作。
李科长心里跟明镜似的,安书记这是在给周朝龙站台,也是在给石子镇的干部群众一个明确的信号。
所以,他们不仅来了,还把潘国平的初步调查结果也一并带了过来,给足了周朝龙面子。
“乡亲们,同志们!”周朝龙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了整个广场,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一个特殊的会议,一个关乎我们石子镇未来,关乎我们每一位老百姓切身利益的会议!”
周朝龙的语气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人们心头的重锤。
“我身边的这个人,大家应该都认识,他叫潘国平,是我们石子镇原党政办的主任!”
周朝龙的手指向跪在地上的潘国平,台下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潘国平,身为国家干部,本应为人民服务,为百姓谋福祉。”
“但是,他都做了些什么?”周朝龙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利用职务之便,贪污挪用我们镇里的扶贫款项!”
“这些钱,是给贫困户的救命钱,是给孩子们的读书钱,是给老人们的养老钱!他却敢伸出他那肮脏的手!”
“轰!”
台下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狗日的潘国平!我就说我家的低保为啥去年突然就没了,原来是被他给贪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气得浑身发抖,拄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
“还有我们村修路的那笔款子!说好了上面拨款,我们村民再集资一部分,结果款子下来了,路却只修了一半,剩下的钱肯定是被他给吞了!”一个中年汉子扯着嗓子吼道。
周朝龙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这还不是最可恨的!”周朝龙的声音愈发冰冷,“最可恨的是,当有人想真心实意为我们石子镇的老百姓办点实事,想带着大家伙儿一起过上好日子的时候,他却在背后捅刀子,使绊子!”
“大家伙儿都知道,我们石子镇的药材种植项目,是我们摆脱贫困,走向富裕的希望!”
“为了这个项目,我们多少干部跑断了腿,磨破了嘴!”
“为了这个项目,我们多少老百姓投进了自己的血汗钱!”
“可是他潘国平呢?他嫉妒,他眼红!他见不得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他竟然伙同外人,恶意举报,捏造事实,企图搞黄我们的药材项目,砸掉我们全镇老百姓的饭碗!”
这番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彻底引爆了全场的情绪。
“打死他!打死这个王八蛋!”
“他不想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能让他好过!”
“砸他!用石头砸死他这个黑心烂肝的畜生!”
愤怒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前排几个情绪激动的老百姓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和泥块就往台上扔去。
“啪!”一块带着泥的石子精准地砸在了潘国平的额头上,瞬间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混着泥水流了下来。
潘国平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筛糠般地抖动起来。
“不要冲动!乡亲们,不要冲动!”周朝龙立刻大声制止,“我们是法治社会,他犯了罪,自然有国法来惩处他!我们不能用违法的手段去对付一个罪人!”
几名镇政府的年轻干部和派出所的民警赶紧上前,在台前组成一道人墙,将激愤的人群拦住。
要不是周朝龙在这里镇着场子,又有警察拦着,恐怕潘国平真的会被愤怒的群众当场活活打死。
周朝龙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冷然。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与人民为敌,与大势为敌,会是怎样一个凄惨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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