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甭一惊一乍的。”
张腾掏了掏被刺痛的耳朵,用眼神示意他坐下:
“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只是对你日后接替我位置的事,态度不悦罢了。”
见侄子冷静地坐了回去,又继续道:
“说到底,就是你小子平日偷奸耍滑,没给村里干些实事,他心里已经不满了。”
他吹掉手指上掏出来的耳屑,就着手朝头顶上的天花板指了指:
“咱们乡镇政府办不是养猪场,你要是不想被拖出去宰了,赶紧给我滚去村里待着,别老想着打麻将了。”
“还有半年时间,你要是还没给村里做出一点贡献,到时叔也救不了你了。”
说白了。
廖华要名声没名声,要功绩没功绩。
这日后不仅副镇长的位置捞不着,甚至常委委员的位置都没得有他的份儿。
廖华当初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刘水根好拿捏,到时候把他做的那些事,揽在自个身上就行了。
可谁料想。
半路竟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叔,我听您的,后面这半年我会每天去水岭村待着,一定干出些政绩来。”
他再次腾的一下站起身,磨着牙:
“但您也晓得,我和杨旭那小子如今杠上了,日后在村里怕是不会让我这书记称心。”
“以防万一,还是得想个法子将那小子赶出村,然后再将他做的那些事全部揽在我身上,那我这功绩不是有了吗?”
“我就不信,一个农业合作社和幼儿园,镇长见了不夸我一句好?”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而这次他的话,得到了张腾的认可。
“自然,不能让那犊子在村里嘚瑟下去。”
一开始没回应侄子。
是还没想出好法子来对付杨旭。
刚冷静下来。
他脑子里已经了计策,手搭在扶手上轻敲着,眯眼哂笑:
“这事儿,你就先甭管了。”
“我会安排人去村里帮你,你倒是听他的就行。”
随即又叮嘱道:
“但记住了,没我的发话,你给老子在村老实趴着,别主动去招惹姓杨的!”
“晓得。”
廖华点头,转身就走,“那我现在就去村里待着。”
还没走两步。
身后的人忽然叫住了他。
他扭头,“咋了叔?”
张腾指点,“不管你用啥法子,你想办法跟村委那些干部关系处好。”
“嗐,这个简单。”
廖华自信地拍了胸脯,“保准几场麻将下来,就能跟他们处……”
“蠢货!”
张腾恨不得抄起手旁的烟灰缸砸过去。
但又怕把人给砸坏了。
最终就还是咬紧腮帮,将高举起的烟灰缸放了回去。
“……那叔您说咋做?”
廖华在表叔抄起烟灰缸那刻,本能反应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见烟灰缸迟迟没有砸过来,这才敢讪讪开口。
张腾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地吐出四个字:
“收买人心。”
张腾皱眉,下意识捂紧口袋,“咋收买?不会让我给他们送钱吧?我可没钱……”
“你个臭小子,真要气死我了!”
张腾听了脸都气黑了,手指着侄子鼻子就骂,“谁说收买人心只能用钱的,你就不能用脑子啊!你可以先从他们村妇联主任下手,跟她套个近乎。”
他不用明说,侄子一定能懂。
廖华是懂,可不愿意啊。
虽说那张红霞才是四十好几,保养的还不错,但他觉得麻烦。
他撇嘴嘀咕,“我还是觉得一场麻将……”
“泥马!老子听你打牌就来气!”
张腾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拍了下扶手,压低声音怒斥:“你给老子记好了,去了村里不准给老子碰麻将!”
“好好好,我记住了。”
“那不滚去?!”
“好好好,我这就去。”
等侄子麻溜走了,张腾望着大敞的办公室门,只觉得脑仁疼。
他揉着直突突的太阳穴,低骂了声“蠢货!”
等怒气消退大半。
他拿起座机电话,拨通了王达的电话。
此人是专门管理水岭村周围几个乡村的管区书记。
电话很快接通。
王达谄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您好您好,张副镇长。张某我总算盼到您的电话,不知您今儿有重要的啥事吩咐?您放心,只要是您交代的事,我王某一向……”
“行了行了,甭拍马屁了。”
张腾不耐地抢白,“不过今儿确实有件事交代你去做,你务必给本镇长办好了,不得有误。”
那头的人连连应声,“好好好,一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不过,到底是啥事啊?”
“本镇长只是想提醒提醒你,最近多去你下头的水岭村走动走动。”
张腾握紧听筒,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
“听说过那儿有个叫杨旭的混小子,搅乱村秩序不说,还蛊惑乡亲们支持他当村书记。”
“这事儿要是闹大了,到时候不管是我侄子,还是你这个片长,怕是都要当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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