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夜里下了场轻雪,在原有的基础上,如同最专业的瓦匠,在大山各处均匀地铺上了薄薄一层。
“砰!”
一声枪响,一股浓烟喷涌而出,却是有村民在试猎枪。
“大家伙把枪都背好了,今天打围必须要保证所有人安全,谁出问题谁负责任!”
老书记大声喊,干瘦的脸上满是认真。
吴迪也背了猎枪,人多的时候步枪还是不太敢用,超强的穿透力太危险了。
今天牛马车出了很多,都拉着渔网,还有很多麻袋。
他们这里没有大江大河,只有山涧小河,这些渔网却是要到大山后,一座天然水泡子,高山泉水养成的冷水鱼,是山民们冬季难得的河鲜。
山路大概有二十里,夏季山民们忙于跑山,吃点小鱼在小河就有,所以每一年的冬季,在打完烧柴之后,村民们就组织起来,一道去打鱼。
冬天山里野兽饥肠辘辘,猎枪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打猎打鱼这种活动,天然就存在期待感,村民们兴高采烈,因为不像去采松茸那么远,所以除了壮劳力,不少半大孩子也跟上,还带了几只大笨狗。
棉乌拉,狍子皮护腿,绵羊皮的大衣,加上狗皮帽子,即便是趴在雪地里也能扛住。
也有没赶车放散羊的,一路上下几个兔子套,或者野鸡套,年底去乡里赶集摆摊,能卖上价,剩了自家吃也是好的。
二十里路差不多走了两个小时,到了水泡子上,摘掉帽子,个个脑袋上都是热气蒸腾。
小孩子们活力强,开始扒雪,大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抽袋烟缓口气儿。
吴迪拎了把洋镐,找个地方就开始刨坑,别人乐得他干的这么随意,其实他已经开启了系统检测。
他体力好,很快抠出个长方形冰窟窿轮廓,然后开始大锤八十刨到一定深度,接着小锤四十开始溜边,待差不多了,他从半米深的冰窟窿里出来,弄了根碗口粗细的木桩子,冲着冰窟窿就用力怼了下去。
“噗——”
仿佛一颗炮弹击中了冰窟窿,混合着泥浆的黑水,被骤然出现的压力挤压的喷溅出来。
吴迪躲的已经够快了,结果还是湿了半身。
“啪嗒啪嗒.......”
随着水柱落下,不少鲫鱼老头鱼纷纷掉落在冰面上,挣扎两下,就在十一月底的大山寒气中,染上一层冰霜,固定了形状。
“鱼!有鱼!”
几个半大小子来捡鱼,吴迪也没拦着,不但没生气,还有点乐在其中。
这水花,不是一般人能弄出来的。
若真的比较一下,还是小庆庆的厉害。
鲫鱼冻了就死,不像老头鱼,哪怕是冻在冰坨里,随着春暖花开,它也还能再活过来。
所以老头鱼又叫还阳鱼,山胖头。
只不过,因为寄生虫多,所以哪怕肉质细腻,吃的人也不多。
“扔了,快扔了,不怕麻挑(蚂蟥)?”
有家长直接呵斥孩子:“再说那是你打的鱼吗你就捡?”
“那就还给我吧。”
吴迪倒是不在乎,反正小火慢炖,半小时后就都是蛋白质。
再一个去了头,用开水烫一下鱼皮,基本上也就干净了。
何况一条鱼还有五个积分入账呢。
其他家庭也开始刨冰窟窿,大家都有相对默契,不会抢别人的地方。
很快,泡子各处开始绽放水花,只不过第一个冰窟窿卸力之后,没那么壮观,他们也不在乎,主要是下网。
吴迪则是拿了个抄罗子,弧形的长杆,能有效的转动起来,就跟洗拖把似的。
等越来越重,提起来往出一倒,不但有鱼,泥鳅,哈士蟆,还有黄肚蛤蟆,也就是林蛙。
这一网兜下来,就有二三斤,一百多积分入账,美滋滋。
吴迪忙的不亦乐乎。
老五陪她爸敲了个不算大的冰窟窿,老头整了个拼接的十米长杆,拼接节上面都有八字掬打的倒钩,就是掬缸用的工字型铁钉,来一手随缘锚鱼。
还别说,只拉扯了几下,就扯出一条三四斤重的鲤鱼来,鼓囊的肚子,一看就满是鱼籽。
老五摆了个喂得罗(东北方言借用的俄语发音,水桶的意思,后世不少山区老人还叫这个),就不管老头了,过来帮吴迪捡鱼抓蛤蟆。
在这么大的冰面上,山民们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山里虽然并不富裕,可只要肯出力,哪怕跑山运气不怎么好,至少吃喝不愁。
或许这就是当年大批闯关东的原因吧。
有了老五的加入,吴迪专心转抄网,老五蹲在冰面上快速挑拣,不多时也整了半桶。
“估计有十五六斤,回去你拿一半。”
吴迪提起桶,朝老五她爸走去,这边直接弃坑。
老头身体不好,下网什么的高强度干不了,不过玩锚鱼也是不亦乐乎,每次空了都希望下一次会中。
“叔,你去我那边锚,我在这里转一转,底下蛤蟆肯定也不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