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珩最后再看了一眼他的母妃,紧了紧手中的长剑。
他感觉他快握不住手中的剑了,在此之前,他一定要杀出去。
“贤妃娘娘接旨吧!”高公公还捧着圣旨,等着贤妃上前来接。
“呵,呵呵......”谢怀珩忽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的自嘲。
谢怀珩边笑,边走向高公公。后者害怕地后退了一步。
“三殿下这是做甚?”
“好玩吗?”谢怀珩强忍着身上的伤口,拖着沉重的血步子,一步一步走向高公公。
后者咽了口口水,往后退着。他看着谢怀珩那张几近癫狂的脸。心中胆怯不已。
“三殿下莫要胡来,这可是皇宫。”
闻言,谢怀珩眼中的清明骤然间被戾气吞噬,他抬手一挥,便割断了高公公的喉咙。腥红的血液,溅在明黄的圣旨上。“你不是要赐我娘鸠酒吗?那你便去死!”
高公公身后的宫侍只觉得谢怀珩疯了,尖叫着逃窜。
谢怀珩提剑便追了出去。
“哈哈哈,珩儿疯了,我的珩儿疯了。”好好的一盘棋,下着下着,便败了,败得毫无征兆,这才是贤妃想不通的地方。
她披头散发地往外走。小跑着跟在谢怀珩的身后,谢怀珩提着血剑,一路往御书房杀过去。浑身染血的他,不曾停下半步。
面对围上前来的禁军,谢怀珩死死咬住后槽牙,心中翻涌着不甘与愤懑。
他想不通,如此隐秘之事,许家是如何发现的呢?又是如何悄无声息的将人围住的呢?
这许家给他的感觉愈发邪门。
一阵天旋地转间,谢怀珩倒在了地上,脑袋嗡嗡作响,后背的鲜血汩汩直流。他感觉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谢沉舟和谢星野还有深居简出的谢砚之,都来了。
他们看着在血泊中无力挣扎的谢怀珩,心中无比复杂。
这一摔,谢怀珩再也站不起来。他好痛,好痛,浑身上下,哪哪都痛,他感觉身上的骨头像散了架一般,疼得钻心刺骨。
他好想知道,这是为何?
区区五十廷仗,为何会要了他的命啊?
太痛了,痛得冷汗如决堤的河水般,自额间往下滴落,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抬手,略有些浑浊的目光落在谢星野身上。
“九王叔。”仅剩的意志,让他认出了谢星野。
一身绣金紫袍的谢星野负手而立,就那样冷冷地看着他。
正如围猎那日,他败后,谢怀珩看他的眼神一般,冷漠、无情、嘲弄。
他本是想拉拢他的,可他却不曾正眼看他一眼。
“告诉我,告诉我,这是为何?我为何会这样?”谢怀珩以剑撑着整个身体的力量,他倔强的想站起来。
他看到他的好父皇向他走来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骨头上,让他更痛几分。
“父皇,父皇,孩儿想求一颗疗伤圣丹可好?”到如今,他还对他的父皇存在着一丝侥幸的幻想。
万一他的父皇还念着半点父子的情分呢?
“珩儿,你这是意图弑君吗?”北夏皇帝的目光落在谢怀珩手中的剑上,无情地说出这句话。
听到这话的谢怀珩面如死灰,心中的那点侥幸也荡然无存,一声声哀求也未换得一丝怜悯。
“若......若有.....有来世,我.....再也不要生在帝!王!家!”说完这句话的谢怀珩仰面倒下。
头重重砸在青石地面,鲜血很快流出,不多时晕开朵朵血花。
“珩儿——”贤妃踉跄着上前,扑倒在谢怀珩的尸体上,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华贵的衣裙上染满了谢怀珩的鲜血。
“珩儿,你不是要争这天下吗?你起来,起来好不好?你起来好不好?”整个皇宫都响彻着贤妃的哀鸣。
那张骄傲的脸庞,此刻,再无半点血色。“珩儿,娘的孩子啊。你快起来,娘带你回家,回外祖家。我们去给外祖上香好不好?”
贤妃哭声悲戚无比,她用力摇晃着谢怀珩的身体,后者再也不会给她回应了。
她想不明白啊,围猎那日还风光无量,这才回来几日啊,她就失去她的珩儿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抬眸,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就近的北夏帝身上。
她缓缓捡起谢怀珩掉在地上的那把血剑,一字一顿,字字泣血,“谢承周,若有来世,我再也不要认识你,而你,今生也会不!得!好!死!”
“噗——”
话音刚落,贤妃就提剑,抹了自己的脖子。
她的儿子一个人走在黄泉路上太孤单了,她要去陪他。
刚刚赶来的卫半雪正好看到这一幕,难以置信地瞪大美目。
谢怀珩死了,而她可是他的未婚妻啊。“他就这么走了?”说走就走了,都未来得及与她说最后一句话,他就这么走了?
她看到那些人,都冷眼看着,连帝王都冷眼看着。脸上没有半分怜悯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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