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没能勾出半点清晰的画面。
他对着屏幕皱起眉,那些侦探事务所的号码里又藏着怎样的线索?
这些问题缠在一起,让他刚平复的心情又乱了几分。
报警电话拨出去时,他的手还在轻抖。
电话那头的声音温和,让他报地址、说经过,挂掉电话后,他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盯着门口的方向,直到楼道里传来脚步声。
开门的瞬间,两人都愣了。
“雨宫同学?”高木涉看着门口脸色苍白的少年,惊讶地眨了眨眼,上次见他还是送他出院的时候,怎么那么快就成了报警人?
等听清“被人跟踪、家门口收到带污言秽语的卡片”时,高木警官脸上的惊讶立刻变成了严肃,拿出笔记本认真记录,时不时追问细节:“卡片是什么材质?送花的人有没有留下其他痕迹?”
证物袋被封好带走时,雨宫柚还抱着一丝期待。
可很快就收到了新的消息,听到“只有你的指纹,对方很谨慎”时,那点期待瞬间碎了。
他喉咙发紧,连道谢的声音都有些勉强。
高木警官反复叮嘱他“锁好门窗,有异常立刻联系”,他嗯嗯地应着,挂掉电话后,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夜色渐深,倦意像潮水般涌上来。
他躺在床上,没盖被子,任由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脸上。
脑子里还在转着备忘录里的号码、高木警官严肃的神情,还有卡片上的字迹,可眼皮越来越沉,那些纷乱的念头渐渐模糊,最终被浓重的睡意彻底吞没。
“叮铃铃——”
雨宫柚艰难地把闹钟关掉,瘫在床上赖了十分钟意识才清醒过来。
他这时候才发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指尖顿了顿,选择了回拨。
“雨宫同学,身体好些了吗?”听筒里的声音带着惯常的温和,“前不久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关于复学的事,你这边……”
雨宫柚望着天花板,忽然就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老师,”他声音有点哑,“我最近就会去学校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这边我帮你先办理复学,你下周来就行。”又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才挂了电话。
手机还贴在耳边,余温没散,雨宫柚坐起身,查了一下这里到学校的距离,很近,但他还是打算暂时先搬走了。
住在这里他总感觉浑身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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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宫柚无奈地把手机扔到一边,叹了口气。
过去三天他跟着中介跑遍了大半个米花町,试图找到合适的房子。
靠近车站的公寓楼道里总飘着油烟味,安保好的小区租金又超出预算,最后一套顶层公寓倒是合意,可推开窗就正对工地,噪音都能穿透双层玻璃了。
昨晚临睡前刷租房软件到眼睛发涩,屏幕光映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罢了,再等等吧。
周一清晨的阳光把整个人晒得暖融融的,雨宫柚穿着帝丹高中的校服,肩线挺括得恰到好处,领口松开一颗纽扣,露出一截清瘦的脖颈,衬得下颌线的弧度愈发干净利落。
他的黑发略长拢向一侧,松松地扎成一小束,添了几分随性的野气。
最打眼的是那双紫灰色眼睛,瞳仁像浸在清浅雾色里的琉璃,晨光落进去,泛着淡淡的柔光,看人时目光很轻,却总让人忍不住被那独特的色泽勾住视线。
明明是偏冷的色调,却因眼尾微微下垂的弧度,泄出一点不易察觉的软,中和了周身的清冷,反倒更让人移不开眼。
按照老师给的具体位置走到走廊尽头,上课铃还没响,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人。
清隽帅气的少年安静地站在那里,就成了一道自带光晕的风景,有几道目光扫过来,又飞快地收了回去。
雨宫柚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空位坐下,椅子腿蹭过地面,发出一声轻响。
前排两个女生的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只留下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
雨宫柚望向窗外,操场跑道上有几个穿着运动服的男生在打球,篮球砸地的声音闷闷地传上来。
没有人过来搭话。
没有“好久不见”,没有“身体好点了吗”。雨宫柚转了转笔,心里得出一个结论:以前的自己,大概是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角色吧。
他不知道的是,前桌的女生正用课本挡着脸,偷偷回头瞄他的侧影。
阳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浅影,鼻梁线条干净利落,连下颌线的弧度都像是精心勾勒过的。
“你看你看,”女生用气音跟同桌咬耳朵,“雨宫同学还是这么……不敢跟他说话啊。”
同桌用力点头,小声应:“以前我想问他数学题,刚走到他座位旁边,他抬眼看我一下,我就忘了要问什么了,总觉得他好像不太想被打扰呢。”
隔壁的二年B班门口,铃木园子正扒着门框,眼睛亮晶晶地往隔壁教室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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