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
六月初,夏至未至。
天气已经有些闷了,午后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胡同里飘着艾草和菖蒲的气味——端午刚过,好些人家门楣上还挂着干枯的艾束,叶片卷曲着,在微风里轻轻晃动。
林修远坐在自家堂屋的八仙桌旁,面前摊开一个棕皮封面的笔记本。
本子有些年头了,边角磨得发白,纸张泛着温和的黄色。他手里拿着一支钢笔,笔尖悬在纸上,半晌没落下。窗外传来胡同里孩子们的嬉闹声,还有远处隐约的广播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正在播报一篇社论,声音透过午后的空气传过来,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李秀兰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个竹筛子,里头是刚煮好的粽子。粽叶的清香混着糯米的甜味,在屋里散开。
“修远,尝尝,今年包了豆沙和红枣的。”她拣了一个粽子放到儿子面前的小碟里。
林修远放下笔,接过母亲递来的筷子,解开粽叶。糯米晶莹剔透,裹着暗红色的豆沙,冒着热气。他咬了一口,豆沙的甜糯在舌尖化开。
“好吃。”他说。
李秀兰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你爸就爱吃豆沙的,晓月喜欢红枣的。我多包了些,等会儿给前院王奶奶送几个去,她牙口不好,爱吃软的。”
“嗯。”林修远点头,慢慢吃着粽子。
十年了。
母亲包的粽子,味道从来没变过。一样的糯米,一样的豆沙,一样的粽叶香。可这十年间,外头的世界天翻地覆,这座四合院里的人也起起落落。只有这口家常的味道,像锚一样,稳稳地定在岁月里。
吃完粽子,林修远重新拿起笔。
笔尖终于落下,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盘点·十年】
字迹工整,力道均匀。
他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往下写。
【修为:神通初成巅峰,五行合一初感悟。洞天内灵脉已成,灵气充盈,可小范围调节时间流速(当前约1.2:1)。五行禁制掌握纯熟,可布置防护、警示、聚灵等基础阵法。】
写到这里,他抬头看向窗外。
院子里的石榴树开花了,火红的花朵像一盏盏小灯笼,在绿叶间格外醒目。阳光洒在花瓣上,那红色鲜艳得像是要滴下来。
十年前,他刚重生到这里,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头上磕破了,躺在床上。那时候的洞天,还只是一枚五行旗挂件里的雏形,灵气稀薄,空间狭小。
十年。
从引气入体,到真气自生,再到神通初成。一步一个脚印,走得稳,走得实。没有急于求成,没有好高骛远。就像种树,先把根扎深,才能长得高。
他收回目光,继续写。
【医术:师承陈一手,尽得其传。十年行医,积累病例逾千,自创调理方剂十余种。洞天内培育改良药材三十余种,药效温和持久。‘小神医’之名遍传街巷,人望深厚。】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林修远想起这些年看过的病人。王奶奶的风湿,张大爷的老寒腿,赵家嫂子的月子里落下的病根,还有胡同里那些孩子们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一针,一方,一句叮嘱。有时候是草药,有时候是推拿,有时候只是一句宽心的话。
医者仁心。
这仁心,换来的不只是病人的康复,还有街坊邻里发自内心的敬重。这敬重不是虚名,是实实在在的人情,是危难时可以倚仗的根基。
他翻过一页。
【国术:师承王铁山,八极拳登堂入室。融入五行真气,刚柔并济,实战威力远超普通武者。曾于胡同口击退歹徒,于山中震慑狼群。虽不轻易显露,但自保无虞。】
写到这里,林修远放下笔,活动了一下手腕。
他想起了师父王铁山。那个退伍老兵,腰板挺直如松,教拳时一丝不苟,说话声如洪钟。这些年,师父老了,头发全白了,但眼神依旧锐利。上个月去看他,他还拉着林修远过招,三招之后,老头子哈哈大笑,拍着林修远的肩膀说:“好小子,青出于蓝了!”
林修远当时只是笑,没说话。
他心里清楚,若不是有修真根基,若不是五行真气潜移默化地改造体质,他不可能在国术上有这样的进境。这是取巧,但也是他的机缘。
【家族:父亲林建国,轧钢厂七级钳工(去年升了一级),技术骨干,厂内威望高。母亲李秀兰,持家有方,邻里关系和睦。妹妹林晓月,学业优异,志向远大。叔叔林建军,派出所副所长,根基稳固。家族团结,根基深厚,无后顾之忧。】
这一行字,他写得格外慢,每一笔都透着珍重。
家。
这是他重生以来,最珍视的东西。前世他是孤零零一个人,卷到油尽灯枯,死的时候身边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这一世,他有父母,有妹妹,有叔叔,有一个完整的、温暖的家。
这十年,他做的所有事,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守护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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