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林修远点头,“刘姨您要的话,我明天给您送过来。价格一样。”
“成!我这就去跟她们说!”刘姨高兴得直搓手。
离开刘姨家,林修远又去了两处。一处是父亲的老工友,家里儿子要结婚,想买块新式手表。一处是妹妹同学的父亲,在机关工作,想买个轻便的收音机上班路上听新闻。
都是提前说好的,或者之前看病时随口提过需求的。
流程都一样:不进屋,在门口交接。展示商品,说明价格——价格比百货公司便宜,但又不是便宜得离谱,刚好卡在让人心动又觉得“内部价合理”的区间。收钱,给“保修凭证”,顺便提一句“还有货,需要可以帮忙”。
态度诚恳,言语实在,没有半点商人的油滑,反而像帮朋友忙的热心晚辈。
夕阳西下时,林修远的帆布挎包里多了两百多块钱,而留在门面里的货物,少了五块电子表和三个收音机。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道去了趟邮局,给深圳那个摊主发了封简短的电报:“货好,再订表一百,收音机五十,款即汇。”
然后才骑上车,慢悠悠地往回走。
秋风吹在脸上,凉丝丝的。路边槐树的叶子开始变黄,偶尔飘下一两片,打着旋儿落在车筐里。街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连成一条温暖的长线。
回到门面,他开门进去,开了灯。十五瓦的白炽灯泡光线昏暗,但足够他清点。
从挎包里掏出钱,放在桌上。皱皱巴巴的,有“大团结”,也有块票、毛票。他一张张抚平,按面额分类,数了一遍。
五块电子表,18元一块,共90元。
三个收音机,35元一个,共105元。
总计195元。
成本呢?电子表批发价12元,收音机25元。成本是60+75=135元。
这一下午,利润60元。
他拿起钢笔,在笔记本上记下:
【9月3日,销电子表5,收音机3。收195元,利60元。】
数字不大。
但林修远看着这行字,嘴角慢慢扬起。
这是第一次,货变成钱。
第一次,投入开始产生回报。
第一次,“修远贸易”这个空壳子,有了实质的血液流动。
他把钱整理好,锁进桌子的抽屉里。然后走到墙角,看着那两个纸箱。打开的那个,电子表明显少了一小摞。收音机的箱子也空了几个位置。
货物减少了,但空间里似乎充盈了一种无形的、名为“希望”的东西。
他知道,这才只是开始。刘姨明天会带来更多工友的需求,父亲的老工友圈子会传开,妹妹同学的家庭之间也会口耳相传。这种基于熟人信任和“内部渠道”的销售模式,在这个商品匮乏、信息闭塞的年代,会像水渍渗透纸张一样,悄然蔓延。
他不需要大声叫卖,不需要在街边忍受日晒雨淋。
只需要把东西准备好,把口碑传出去,然后等着需要的人,自己找来,或者通过熟人找来。
低调,高效,安全。
这才是他想要的起步方式。
锁好门,骑上车回家。胡同里已经飘起晚饭的香气。路过中院时,看见傻柱正蹲在门口抽烟,烟雾在暮色里袅袅上升。傻柱看见他,点了点头,没说话。前院贾家的窗户亮着,能听见贾张氏扯着嗓子在骂什么,大概是棒梗又来信要钱。
林修远径直回到后院。
推开家门,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李秀兰正在盛粥,林晓月在摆碗筷,林建国坐在桌边看报纸。
“回来啦?”李秀兰回头,“洗洗手,吃饭。”
“嗯。”
吃饭的时候,谁也没提门面的事。林晓月叽叽喳喳说着学校里的见闻,说老师通知可能要恢复晚自习了。林建国说了几句厂里的生产任务。李秀兰唠叨着天气凉了该拆洗棉被。
普通的家常,温暖的灯光。
林修远安静地吃着饭,心里却格外踏实。
外面世界的风浪,商业起步的艰辛,外人的冷眼嘲笑,都在这顿寻常的晚饭里被熨帖平整。
他知道,当明天太阳升起,刘姨会带着她的工友姐妹们找来,新的订单会出现,抽屉里的钱会变多,而那两箱货物,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然后,第二批货会从南方发来。
然后,会有第三批,第四批……
雪球,开始滚动了。
虽然现在还很小,但已经有了最初的势能。
吃完饭,林修远回到自己屋里。他没有立刻休息,而是拿出那个棕皮笔记本,翻开,在新的一页写下:
【货已动,钱已回。利虽薄,路已通。】
【销售之法,不在高声,而在人心。以诚待人,以信立身,货自然流。】
【明日,当有更多客至。】
写完,他合上本子,吹熄了灯。
月光从窗户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清辉。
窗外,秋虫在墙角低声鸣叫。
林修远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嘴角,带着一丝平静而笃定的笑意。
他知道,从今天起,“修远贸易”不再只是一个概念。
它有了第一次呼吸,第一次心跳。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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