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我面前,刀尖抵着我的胸口,指尖却在颤抖。
那双曾经冷如寒渊的眼,此刻像裂开的冰湖,底下有光在挣扎,有情绪在翻涌。
她盯着我,声音哑得不像人声:“你为什么不怕?”
风卷起她的长发,露出苍白的脸。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雨夜——她蜷在白家后巷的纸箱里,发着高烧,手里还死死攥着一颗梅子糖,是我偷偷塞给她的。
那时她才十岁,而我十一。
我说:“因为我知道,你杀我的次数,就是你还爱我的次数。”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瞳孔猛地一缩。
时间仿佛凝固了。
刀尖顿住,没有再进一寸。
她的呼吸乱了,胸膛剧烈起伏,眼底翻涌着痛苦、震惊、还有某种被彻底撕开伪装的狼狈。
“不可能……”她喃喃,“我已经不是人了,我是规则,是审判,是终结你存在的必然……你怎么还能……还敢……”
“还敢爱你?”我咳出一口血,却笑了,“幽然,从你第一次杀我开始,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想我死。”
我抬手,缓慢而坚定地握住她握刀的手腕。
她的皮肤冷得像雪,脉搏却快得惊人,像困兽在撞笼。
“你看,你杀了我七次,可每一次,我都看见你在哭。”我轻声说,“只是你用规则封住了眼泪,用执念盖住了心痛。可你骗不了我,也骗不了你自己。”
她猛地摇头,想抽回手,可我抓得太紧。
“放手!”她嘶吼,声音里带着崩溃的裂痕,“我不需要你懂!我不需要任何人!我是……我是……”
“你是白幽然。”我打断她,一字一句,像钉进灵魂的钉子,“那个会为了一颗糖,替我挡下管家鞭子的白幽然;那个发烧到神志不清,嘴里还在念‘煜城哥哥别走’的白幽然;那个明明恨透了世界,却总在深夜偷偷喂流浪猫的白幽然!”
我从怀里掏出那枚糖——透明玻璃纸包裹着青梅,边缘有些磨损,但完好无损。
“这颗糖,当年被野猫叼走了,对吧?”我声音低哑,“可你不知道,我派人找了整整三个月,翻遍整条街的下水道和垃圾站,才把它找回来。我一直留着,等着有一天,亲手放回你手里。”
我把糖塞进她冰冷的掌心,合上她的手指。
“所以,别再杀了。”我看着她,嘴角带血,眼神却温柔得像能融化极夜,“你杀我一次,我就多活一次。你杀我一万次,我就陪你一万次生死。但这一次……这一次,换我来救你。”
她怔住了。
整片雪域开始震颤。
脚下的地面龟裂,天空崩塌,极光般的裂痕在虚空中蔓延。
那些曾被她亲手封印的情感碎片,如潮水般倒灌回她的意识——童年的冷眼、家族的抛弃、被至亲背叛的痛楚……还有,我曾在她耳边说过的那句:“别怕,有我在。”
幻境,正在崩塌。
而我,已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意识模糊之际,我听见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像幼时受伤的小兽。
然后,世界归于黑暗。
现实世界,医院。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患者心跳停止!血压测不出!准备电击!”
“曾总!曾总能听见吗?”
“肾上腺素1mg静脉推注!快!”
医生们的喊声遥远得像隔着一层水。
我感觉自己在下坠,穿过无尽的黑暗,耳边却忽然响起一声极轻的、带着哽咽的呢喃:
“……煜城。”
那一瞬,我笑了。
原来,她还记得。
哪怕只是名字。
哪怕只是残响。
“一次……电击!”
“没有反应!准备二次!”
“曾总!坚持住啊!”
电流贯穿胸腔的瞬间,我仿佛看见城市上空划过一道极光——幽蓝中泛着梅子糖般的青色,只持续了三秒,随即消散于天际。
没人看见。
没人知道,那是系统规则被强行撕裂的痕迹。
也是,她第一次,主动放开了“杀我”的执念。
就在医生准备宣布死亡的前一秒——
我的手指,动了。
紧接着,睫毛轻颤,缓缓睁开。
满室寂静。
护士惊叫出声:“他……他睁眼了!”
我缓缓抬起右手,手腕内侧那圈荧光藤蔓,已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可我知道,它不在了,是因为她回来了。
哪怕只是一丝残识。
我也赢了。
我艰难地抬手,摸向胸口内袋——那封写着“给她”的信还在,而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凉意。
还有那颗糖的温度。
我闭上眼,唇角微扬。
下一瞬,意识沉入梦境。
她站在光里,手中那把染血的匕首,正一寸寸化作洁白的花瓣,随风飘散。
她望着我,眼神不再空寂,而是带着一丝迷茫,像迷路的孩子。
“我……好像忘了为什么要杀你。”她轻声说,声音像风拂过铃铛。
我笑了,疲惫却满足:“那就别记了。”
我想睡了,灵魂太累,心却前所未有的轻。
可就在我即将沉入黑暗时,她忽然动了。
她朝我走来,蹲下身,轻轻托起我的下巴。
然后,将一颗梅子糖,缓缓放进我唇间。
酸涩中带着回甘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我睁不开眼,却笑了。
而窗外,夜色深沉。
花园深处,石桌旁的藤椅轻轻晃动了一下。
仿佛,曾有人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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