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清宁，晨霜悄然覆上丘山的草木，将漫山红叶染得添了几分清冽。天刚蒙蒙亮，灵泉的潺潺水声便伴着几声轻细的兽鸣漫过庭院，雪貂率先从暖榻上醒来，小爪子扒着榻边，鼻尖嗅了嗅，纵身跃下，踩着微凉的地面溜到庭院中，对着沾了霜的红叶轻轻啃了一口，冻得打了个哆嗦，却依旧执着地扒拉着叶片上的白霜，玩得不亦乐乎。
林砚是被小满轻浅的呼吸声唤醒的，身侧的人睡得安稳，眉头舒展，发丝垂落在枕畔，带着淡淡的灵草清香。她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小满恬静的睡颜上，指尖轻轻拂过她温热的脸颊，指尖触及之处，是岁月沉淀的温柔。昨夜的酒意尚未完全消散，胸腔里还留着枫香酒的醇厚，以及挚友相伴的暖意，她静静躺着，听着窗外雪貂的轻响，灵狐偶尔的低吟，心中满是安稳。
不知过了多久，小满悠悠转醒，睁眼便撞进林砚温柔的眼眸里，脸颊微微泛红，抬手握住林砚的手，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醒多久了？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沉，舍不得扰你。”林砚轻笑，指尖摩挲着她的掌心，掌心的温度驱散了晨露的微凉，“玄尘和云溪许是还没起，昨夜她们喝了不少酒，该让她们多歇会儿。”
两人起身梳洗，林砚换上一身素色布衣，袖口绣着细碎的灵草纹路，小满则穿了件浅绿的外衫，衬得她眉眼愈发温婉。走出房门时，晨霜已渐渐消融，阳光穿透云层洒下来，落在庭院的红叶上，霜露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是撒了一地碎银。灵狐正趴在灵鹿的背上，脑袋一点一点的，似是还没睡醒，灵鹿缓步走到灵泉边，低头饮着水，尾巴轻轻扫过地面，拂去几片飘落的红叶。
“我去煮些灵米粥，再蒸几个灵果糕，玄尘偏爱甜口，云溪喜欢加些清瘴草碎。”小满挽住林砚的手臂，笑着说道，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你要不要去山间看看，昨夜风大，说不定落了不少品相好的红叶，捡些回来，我们压在窗台上，留作纪念。”
林砚点头应下，拿起墙边的竹篮，沿着枫径缓步向山间走去。经过昨夜的风，枫径上的红叶又厚了一层，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阳光穿过枫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叶片上的露珠顺着叶脉滑落，滴在衣袖上，带来一丝清凉。她弯腰捡起一片完整的火焰枫，叶片金红相间，叶脉清晰，指尖拂去上面的细尘，轻轻放进竹篮里，目光扫过四周，时不时停下脚步，挑选着形状好看的红叶，竹篮很快便铺了一层。
走到山间的灵植圃旁，林砚忽然听到几声细微的呜咽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灌木丛旁，卧着一只小小的灵兔，毛色雪白，耳朵耷拉着，后腿似乎受了伤，正蜷缩着身子，眼中满是惶恐。她轻步走过去，放缓声音，指尖凝聚一丝温和的灵息，缓缓靠近：“别怕，我不会伤你。”
灵兔警惕地抬了抬耳朵，见她没有恶意，才渐渐放松下来。林砚小心翼翼地将它抱起，指尖轻搭在它的后腿上，灵息缓缓渗入，察觉只是被树枝划伤，并无大碍，便从袖中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轻轻涂在伤口上，又撕下一小块衣襟，小心地缠好。
“以后可要当心些。”林砚轻声说着，将灵兔放在地上，看着它一瘸一拐地钻进灌木丛，才转身继续往前走。走到半山腰时，竹篮已经装了大半，她抬头望去，远处的山峦被晨光笼罩，红叶与青云相映，景致壮阔又温婉，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惬意，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转身向庭院走去。
回到庭院时，小满已经将早餐备好，石桌上摆着冒着热气的灵米粥、香甜的灵果糕，还有一小碟清瘴草咸菜，香气弥漫开来。玄尘和云溪也已经醒来，正坐在石凳上，看着雪貂追着灵狐跑，时不时发出几声轻笑。
“阿砚回来了，捡了这么多好看的红叶。”小满迎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竹篮，目光落在里面的红叶上，眼中满是欢喜，“这火焰枫品相极好，我们找个木框装起来，挂在屋里，日日都能看到。”
林砚点头，在石凳上坐下，拿起一碗灵米粥，轻轻吹了吹，递到小满手中：“先趁热吃，等会儿我们一起收拾红叶。”
四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早餐，聊着晨间的趣事。林砚说起山间遇到灵兔的事，云溪听得兴致勃勃：“丘山的灵兽都这般灵动，若是云梦也有这般乖巧的灵兔就好了，我定要养上几只。”
“等下次你回去，我捉两只温顺的灵兔给你带过去。”林砚笑着说道，“丘山的灵兔通人性，好生照料，定能和你亲近。”
玄尘喝了一口灵米粥，目光落在庭院的花架上，笑着说道：“昨日见你这花架上刻了不少同心结，倒是别致，想来是你们二人一起刻的？”
提起花架，小满脸颊微红，看向林砚，眼中满是温柔：“是去年红叶季时，阿砚陪着我刻的，刻了足足半个月，每一个结都藏着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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