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源星的天空下，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青玄手持鸿蒙剑，剑尖斜指地面，那淡淡的灰色光芒，是他此刻心境的最好写照——平静，但蕴含着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
他的对面，是曾经高高在上的鸿蒙神殿大长老。这位活了不知多少纪元的古老存在，此刻正用一种混杂着疲惫、绝望与一丝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青玄，你太年轻了。”大长老的声音沙哑而无力，“你不明白，当绝对的绝望降临时，所谓的荣耀和尊严，是多么可笑的东西。我们的抗争，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失败。”
“失败？”青玄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大长老，您守护的是鸿蒙宇宙的秩序，还是您自己那苟延残喘的生命？”
这句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大长老的脸上。
“放肆！”大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我经历的绝望，你根本无法想象！我这是在为整个宇宙的生灵寻找最后的出路！”
“出路？向深渊低头，成为他们的附庸，被他们彻底改造，这就是您所谓的出路？”青玄冷笑一声，“那样的生灵，还能称之为‘生灵’吗？他们不过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罢了！您这不是在拯救，您是在背叛！”
“够了！”一直沉默的凌天尊，此刻终于爆发。他拄着燃烧着金色火焰的长剑，艰难地站直了身体，尽管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体内的伤势，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大长老，你让我太失望了。”凌天尊的声音充满了痛心与决绝，“你忘了我们在鸿蒙神殿立下的誓言吗？我们是鸿蒙宇宙的守护者，我们的使命是守护，是抗争，是战斗到最后一刻！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能向黑暗低头！”
他看向青玄，眼中流露出赞许与欣慰：“青玄说得对。真正的死亡，不是肉体的消亡，而是意志的沉沦。如果我们选择臣服，那鸿蒙宇宙从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
“冥顽不灵！你们两个都是！”大长老看着他们，眼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决断。
“既然你们不肯走生路，那就只能去死了！”
话音落下，大长老那枯槁的双手猛然一合。
嗡——！
一股浩瀚无边的鸿蒙之力，从他体内猛然爆发！这股力量，纯净、磅礴，比凌天尊全盛时期还要强大数分！整个圣源星的地脉灵气，都在这一刻被他疯狂地抽取，汇聚于他的掌心。
“大长老，你……”凌天尊脸色剧变，他没想到大长老竟然会对自己人动手。
“他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大长老了。”青玄沉声说道，“他的意志，已经被恐惧和绝望吞噬。”
“为了‘新生’，你们这些腐朽的旧时代绊脚石，都必须被清除！”大长老的声音变得冰冷而无情。他抬起手，掌心之中，一颗由纯粹鸿蒙之力凝聚而成的巨大光球，缓缓成形。
光球之中，无数星辰生灭，法则流转，散发着足以毁灭一颗恒星的恐怖气息。
“鸿蒙·星陨！”
随着大长老一声低喝，那颗巨大的光球，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青玄和凌天尊轰然砸下。
他竟然要将这两个最后的“叛逆者”，连同那个正在献祭的代言人，一起毁灭！
“青玄，你快走！”凌天尊怒吼一声，将青玄猛地向后一推。他自己则燃烧起全身最后的生命本源，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了手中的长剑之上。
“鸿蒙神殿的荣耀，由我来守护！”
他化作一道璀璨的金色流星，义无反顾地迎向了那颗巨大的光球。
“老殿主！”青玄目眦欲裂，想要冲上去，但一股无形的力量却将他阻隔。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天尊，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抵挡那足以毁灭一切的攻击。
这是一种决绝的守护，一种身为领袖的担当。
轰——！！！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金色的剑光与巨大的光球轰然相撞。
恐怖的能量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圣源星。大地崩裂，空间扭曲，无数正在激战的深渊生物和鸿蒙战士，在这股能量风暴中，如同尘埃般被瞬间湮灭。
光芒散去，天空中，凌天尊的身影缓缓飘落。
他身上的金色战甲已经化为齑粉，手中的长剑也寸寸断裂。他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生命本源几乎耗尽。
但他成功了。
那颗足以毁灭恒星的光球，被他以生命为代价，挡了下来。
“老殿主！”青玄一个瞬移，冲到了凌天尊的身边，将他紧紧抱住。
“青玄……”凌天尊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好孩子……做得好……”
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抚摸青玄的脸颊，却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们……没有输……”
这是他最后的话语。
话音落下，他的身体化作点点金色的光雨，飘散在空中。那光雨之中，蕴含着他最后的意志与精纯的鸿蒙本源，缓缓地融入了青玄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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