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戈阳城头,一片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孙坚一身戎装,按剑而立,脸色阴沉地看着城下整装待发的部队。这些部队里,有他的江东子弟兵,也有赵云的白马义从,他们打着“孙”字和“赵”字两种旗号,看样子,是要准备开拔。
“主公!你当真要如此吗?!”
一声悲愤的怒吼,从孙坚身后传来。
黄盖双目赤红,指着城下那些即将并入赵轩麾下的士兵,痛心疾首地质问道:“我等追随主公,南征北战,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匡扶汉室,建功立业!不是为了给别人当看门狗!”
“那赵轩是什么人?不过一个黄口小儿,靠着些阴谋诡计,侥幸占了几个县城!他何德何能,能让主公你俯首称臣?!”
“主公!你忘了我们在洛阳城下,对天发的誓言了吗?你忘了那些战死的兄弟了吗?你现在投靠赵轩,对得起谁?!”
黄盖的声音,充满了悲愤和失望,他一边说,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气得吐血。
城楼上的士兵,还有城下准备出发的士兵,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孙坚的亲信大将,竟然在公开场合,顶撞主公?
这可是天大的新闻!
孙坚转过身,脸色铁青,指着黄盖,怒喝道:“黄盖!你放肆!我意已决,岂容你在此聒噪!”
“赵府君于我有救命之恩,再造之德!我孙坚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如今投靠赵府-君,正是为了积蓄力量,以图将来!你懂什么?!”
“我不懂!”韩当也站了出来,挡在黄盖身前,对着孙坚,一抱拳,沉声道:“主公,公覆(黄盖的字)虽然言语冲动,但说的,却是我等的心里话。”
“我们江东儿郎,只认孙将军你一个主公!我们可以战死,但绝不能没有尊严地活着!若是主公执意要寄人篱下,恕我韩当,不能苟同!”
“你……你们……”孙坚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黄盖和韩当,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不敢!”黄盖梗着脖子,一脸的倔强,“我们只是不想看着主公,一步步走错!主公若是听不进我们的劝告,那我们,也没脸再待在主公身边了!”
“我黄盖,今日,就把这条命,还给主公!”说罢,他竟然真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公覆不可!”程普和祖茂大惊,连忙冲上去,死死地抱住了他。
“放开我!让我死!主公都不要我们了,我们还活着干什么!”黄盖状若疯狂,一边挣扎,一边嘶吼。
整个城楼,乱成了一锅粥。
城下的士兵们,也都看傻了眼。
他们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孙坚看着眼前这“兄弟反目”的一幕,心中暗暗给黄盖点了个赞。
好家伙,这演技,不去拿个小金人,真是屈才了。
不过,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孙坚气得脸色发紫,他一脚踹开旁边的桌案,指着被拦腰抱住的黄盖和一脸决然的韩当,怒吼道:
“好!好!好!”
“既然你们这么有骨气,这么看不起我孙文台的决定!那你们就滚!”
“从今往后,你们不再是我孙坚的兵!我孙坚,也没有你们这样的兄弟!”
“滚!都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孙坚的怒吼声,回荡在戈阳城头。
黄盖和韩当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悲愤”和“决绝”。
“主-公……你……你当真如此绝情?”韩当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滚!”孙坚再次怒吼,不再看他们一眼,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肩膀微微起伏,仿佛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好。”黄盖惨然一笑,他推开程普和祖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甲,对着孙坚的背影,猛地单膝跪地,磕了一个响头。
“主公,保重!我等,去了!”
韩当也同样,对着孙坚的背影,行了一个大礼。
然后,两人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下了城楼。
很快,城楼下,响起了他们的声音。
“所有不愿投降赵轩,还当自己是江东好汉的,都跟我走!我们去荆州,投刘表!也比在这里,受人鸟气强!”
话音刚落,原本准备东撤的队伍里,立刻骚动起来。
大约有五六百名士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脱离大部队,站到了黄盖和韩当的身后。
这些人,大多是黄盖和韩当的亲信部曲,演起戏来,自然也是得心应手。
于是,在戈阳城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支约莫五百人的队伍,打着一面残破的“孙”字旗,在黄盖和韩当的带领下,脱离了主力,向着南面的方向,浩浩荡荡地离去了。
那萧索的背影,充满了悲壮和不甘。
城楼上,孙坚依旧背对着众人,一动不动。
程普和祖茂,则是一脸的惋惜和无奈,连连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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