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大军倾巢而出的消息,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每个黑风隘人的心上。议事堂内凝重的战略部署犹在耳边,紧张与压抑的空气几乎令人窒息,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至悬崖绝境后,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近乎疯狂的狠厉。不在墙后枯等,要主动出击,用血与火告诉梁山,通往黑风隘的每一步,都必须用命来填!这第一刀,必须快、准、狠,要像毒蜂,狠狠蜇疼这头巨兽最敏感的鼻子。
作为“獠牙”的缔造者与队长,这开锋见血的第一战,我必须亲自挥出。
目标,选定在通往黑风隘的咽喉要道——“鬼见愁”一线天。此地两山陡峭夹峙,如同巨斧劈开,古木参天,遮天蔽日,原本宽阔的官道在此收缩成仅容两马并行的狭窄通道,地势之险,堪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并非要在此决死阻击,而是要利用这绝佳的地利,打一场迅捷凌厉的突袭,最大限度杀伤其先锋锐气,然后远遁。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山风格外凛冽。我带着精心挑选的、包括猴子在内的十名“獠牙”精锐,携强弩、淬毒短刃、每人配发两枚最新改进、威力更集中的“掌心雷”,以及利用地形预设的多处绊索、落石机关,如同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鬼见愁”预设阵地。队员们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壑都了如指掌,迅速依据预案隐没在岩石后、灌木丛中、甚至利用飞爪悬在陡峭的崖壁阴影里,呼吸调整到最缓,与山林的气息融为一体。
等待漫长而煎熬。日头渐高,林间乳白色的晨霭散尽,只剩下单调的鸟鸣和恼人的虫嘶。正午已过,就在紧绷的神经几乎要麻木时,脚下地面传来极其轻微、却富有节奏的震动!紧接着,是远处隐约传来的、沉闷如滚雷般的马蹄声,其间夹杂着金属甲叶摩擦碰撞的细碎铿锵。
来了!梁山先锋!
我打了个极其隐蔽的手势,所有队员瞬间绷紧如满弓,杀气内敛,目光如鹰隼般锁死下方蜿蜒的官道。透过茂密枝叶的缝隙,只见一队约五十人的精骑,衣甲鲜明,刀枪映着透过林隙的斑驳阳光,闪动着刺目的寒芒,沿着官道缓缓行来。队伍纪律严明,斥候前出,主将居中,正是梁山有名的急先锋——“黑旋风”李逵!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黑面虬髯,怒目圆睁,手提一柄门板似的开山大斧,凶悍之气扑面而来。他身旁,一个青衫文士,面容清癯,轻摇羽扇,眼神锐利如刀,扫视着两侧险峻山势,正是“智多星”吴用!
队伍行至一线天入口险要处,李逵猛地举起蒲扇般的大手,队伍应声而止。他狐疑地打量着这处天生绝地,虬髯贲张,声如炸雷:“呔!这鸟地方,阴森得紧!倒是个打埋伏的绝好处所!儿郎们,都把招子放亮些,耳朵竖起来!”
吴用轻摇羽扇,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谨慎:“李逵兄弟且慢,此地险恶,不可不防。先派几个手脚麻利的,上前探清路径再行不迟。”
几名精锐斥候应声下马,刀出半鞘,小心翼翼地向幽深的峡谷内摸来。
时机稍纵即逝!若等斥候深入,发现我们预设的绊索陷阱,伏击的突然性和效果将大打折扣!
“动手!”我眼中寒光一闪,低喝出声,率先扣动了手中强弩的悬刀!
“咻!”
一支三棱弩箭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撕裂空气,带着死亡的尖啸,直取最前方一名斥候的咽喉!那斥候反应极快,闻声本能侧闪,箭矢擦着他脖颈飞过,带走一溜血珠和一片皮肉!
“有埋伏!山顶有伏兵!”那斥候亡魂大冒,捂着鲜血淋漓的脖子,撕心裂肺地大喊!
“嗡——!”
几乎在同一瞬间,两侧山壁阴影中,十具强弩齐齐发出致命的嗡鸣!目标明确——不射披甲的战马,不射有护心镜的胸甲,专射马匹相对脆弱的腿关节,以及骑兵缺乏防护的面门、脖颈!
“噗嗤!啊!”
惨叫声、战马悲鸣声瞬间打破峡谷的寂静!数名骑兵中箭,人仰马翻,整齐的队形立刻出现混乱。受惊的战马嘶鸣着跳跃、冲撞,更是将混乱迅速放大。
“何方鼠辈!藏头露尾!给爷爷滚出来受死!”李逵勃然大怒,挥舞开山大斧,格开两支射向面门的流矢,声若雷霆,在山谷间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麻。
“落石!”我毫不迟疑,发出第二道命令。
隐藏在岩缝中的机关被拉动,轰隆隆一阵闷响,大小不一的石块沿着陡峭的山坡翻滚而下!这些落石虽未直接造成大量伤亡,却精准地砸在峡谷入口稍后位置,不仅瞬间堵塞了退路,更激起漫天尘土,严重遮蔽了下方梁山大军的视线。
“掷雷!”我看准敌军因落石拥堵、挤作一团的时机,发出第三道、也是最致命的命令。
三枚黑黝黝的“掌心雷”被奋力掷出,划着刁钻的弧线,落入惊慌失措的敌军中队人群最密集处!
“轰!轰!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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