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土搓着手,“俺借口要订一批类似材质的法器配件,套出了更多细节——那批镇魂钉的炼制要求里,特别注明要在钉头铭刻一种‘九瓣幽冥花’纹路。俺让族里长老查了,那是幽冥玄蟒一族祭祀用的图腾!”
果然!
云绫心头雪亮。
白擎要取镇魂木心,蟒族要布镇魂钉阵——这是要将百草谷的灵脉连同镇魂古木一起,彻底锁死炼化!
“阿土,做得好。”她郑重道,“继续与周家保持往来,但要小心,莫要引起怀疑。”
“您放心!”阿土拍拍胸脯,“俺现在可是周家的‘优质合作伙伴’,他们还指着俺们熊族的矿石呢。对了,玉无瑕仙子昨日传讯,说她在凌风城也发现了类似线索,好像跟一批陈年封灵铁有关?”
“小阿土耳朵真灵!小绫儿,姐姐我这边热闹得很,刚演完一出好戏。”
玉无瑕的虚影显现在光幕一角,她正坐在凌风城守军大营的了望塔顶,身后星空低垂,手中把玩着一枚玄铁令箭。
“凌风城军械库那批三年前入库的‘封灵铁’,我顺藤摸瓜查清了来路——是从白泽族库以‘边境防御工事加固’的名义调拨的‘甲等战备物资’,调拨令上的签章人是资源司主事白锏,白锏是白擎嫡系三弟子。但蹊跷的是,入库账册记的是‘三百斤整’,出库记录却成了‘二百七十斤’,那短少的三十斤,账房写的理由是‘长途转运,车马颠簸,自然损耗’。”
她嗤笑一声,将令箭在指尖转了个圈:“三十斤封灵铁,若全部炼成镇魂钉,足足可打制二十根有余。我让手下兄弟扮作赌坊讨债的,去‘拜访’了经手的仓管白小三——那小子起初嘴硬,我兄弟当着他面捏碎了一块青岗岩,他就尿了裤子,全招了。封灵铁是被一个戴‘青铜獠牙面具’的人提走的,持的是资源司副令,令上有白锏的亲笔符文。交接地点就在鬼哭岭北坡那座破败的‘山神祠’,祠中供桌下有个暗格。”
“獠牙面具……”
云绫沉吟,脑中迅速检索相关信息,“可记得面具细节?”
“据白小三那怂包交代,面具左眼角有一道寸许长的裂痕,裂痕处嵌了颗绿豆大小的‘绿幽灵’水晶,月光一照会泛幽绿光。”
玉无瑕语气转冷,如剑出鞘前三寸的嗡鸣,“我查了西南黑市这三年的拍卖记录,两年前‘鬼市’秋拍上确实出现过一副‘青铜鬼面’,特征完全吻合,被一个代号‘蝰’的匿名修士以三百上品灵石拍走。这‘蝰’是西南地界有名的灰色掮客,专接那些见不得光的脏活儿,据说与幽冥玄蟒的外围势力有过往来。”
线索至此,环环相扣,如锁链相衔。
云绫眸光流转,思虑片刻:“无瑕姐,能否设法接触这个‘蝰’?不需直接交易,只需探其虚实。”
“正在安排。”
玉无瑕展颜一笑,飒爽如秋风扫叶,“我让手下一个擅长‘千面幻形’的兄弟扮作北境来的神秘买家,自称要收购‘阴属性法阵的核心阵材’,已通过三个中间人递了拜帖。最迟明日午时会有回音。”
她顿了顿,语气认真如铸剑时的千锤百炼:“云绫,百草谷那边你独自周旋,千万谨慎。白蘅长老虽是先尊旧部,但毕竟暌违多年,人心易变,世事如棋。若有变故,记得我给你的那枚‘剑魄符’——百里之内,符碎剑至,姐姐我一剑破空,管他什么魑魅魍魉。”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云绫心头微暖,如饮温酒:“玉姐姐心意,云绫谨记。你也万事小心,凌风城乃白擎经营多年的势力范围,探查时莫要太过深入。”
“晓得啦。放心。”玉无瑕摆摆手。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
明尘合十一礼,僧袍染尘,神色却依旧平和,“小僧此处进展尚可。栖霞山妖兽迁走之事已传开,附近三村五寨的百姓自发组织,要重修这条连通外界的‘生机道’。今日已有百余人参与,预计半月可通。”
影像中,他正立于西陲山道,身后远处可见十余名村民,众人肩挑背扛,正在拓宽一条崎岖小路。
“百姓之心,如水载舟。白擎苛政日久,民怨虽未显,却已积深。小僧近日借讲经之机,略作点拨,已有数位村中长者愿暗中联络其他村镇,共陈疾苦。”
云绫眸光微动:“法师的意思是……”
“不敢言‘意’,只是顺势而为。”
明尘温声道,“白擎若要动百草谷,必先安内。若此时民间有‘联名请愿’之举,要求减轻赋税、重查贪腐,他多少要分心应对。此为‘围魏救赵’之策,或可为施主争取些许时间。”
“善哉!法师此计大善!”云绫由衷赞叹,起身对着光幕虚影郑重一礼,“有劳法师费心筹谋,云绫在此谢过。”
“施主客气,此乃分内之事。”明尘微笑还礼,笑容中自有菩提清净。
“另有一事需禀。小僧昨日途经百里外一处荒废的‘山神祠’,祠中残存香火愿力有异,隐约感应到一丝阴寒蚀骨的煞气。已以佛门‘金刚印’标记方位,稍后传图于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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