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刺耳的喧哗打破了这虚假的平和,只见昭康世子带着几名健仆,大步闯入堂中,金线绣的锦袍在灯下闪着刺眼的光。他一把将沉甸甸的钱袋掷在桌上,声音里满是跋扈:“苏妈妈!今日小爷我带足了银钱,倒要看看谁还敢拦我见莲花姑娘!”
苏妈妈扭着腰肢迎上前,团扇轻掩半面,笑靥如花却眼底藏锋:“哎呦,康世子爷,您何等尊贵,何必跟一个丫头较劲?青梅姑娘新学了曲儿,琵琶弹得如泣如诉,不如让她来陪您吃酒……”话音未落,昭康已不耐烦地挥手打断,眼神狠厉地扫向二楼那间常年紧闭的雅阁:“少废话!今日若见不到莲花,莫怪小爷我砸了你这招牌!”
苏妈妈笑意未减,声音却压得极低,透出几分无奈:“世子爷,不是奴家不肯,实在是莲花已被一位贵人定下了。那位大人下了死令,不许她再见外客……”她话音未落,昭康已冷笑一声,眼底怒火翻涌:“贵人?京都里还有几个敢拦我昭康的‘贵人’!”
原来是数月前,宣王偶然在烟柳堂惊见莲花。烛光朦胧,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那眉眼,那神态,竟与瑞王的侧妃苏韵瑾有5分相似。几乎以为就是苏韵瑾本人了,后来得知烟柳堂新来一个花魁,正好开拍初夜,那一夜,他以重金秘密拍下她的初夜,他认为这是让那个得不到的女子,离他最近的机会了,于是将她囚在这金丝笼中,作一个无声的替身。每次他来,在这密室内独享她,看她抚琴、斟茶、低眉顺目的模样,好似那个高高在上的她臣服于他脚下。
楼下,昭康世子强压怒火,脑中飞速盘算。那日竞拍,他本志在必得,却半路杀出个神秘对手,不仅财力雄厚,护卫的气势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他想起父王昭王的叮嘱:“吾儿切记,我辈虽是宗室,却靠的是‘闲散’二字保命。张扬可以,但万不可得罪真正手握权柄之人!”他只得暂时退让,可回去后越想越憋屈:京中纨绔子弟皆打听遍了,无人承认;至于那些权臣世家,谁又敢明着与他这世子抢人?
“除非……是那几位堂兄?”昭康心头一凛。宣王深沉,瑞王有钱况且他的侧妃听说绝色,太子不至于和他抢人,直接要,他不会不给。若真是他们中一人插手,这风月场上的争夺,恐怕就牵扯着更深的水了。他今日来,与其说是争美,不如说是试探——他非要揪出那个藏在暗处的“王八犊子”,看看这烟柳堂的背后,究竟牵扯着怎样的棋局。
宣王和瑞王看清来人,宣王无奈,这个纨绔竟然和他抢人,怎么一个两个都来和他抢,然而,未等宣王开口,瑞王昭宴霖已抢先一步,脸上绽开一团毫无芥蒂的热络笑容,扬声道:“我当是谁在下面闹出好大动静,原来是康弟!既然碰上了,还不上来喝几杯?在自家地盘上大吵大嚷,回头让安王叔知道,少不得又罚你禁足!”
昭康世子闻言,咧着嘴笑嘻嘻地蹬蹬上楼,径直挤到瑞王身边坐下,顺手抄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对主位上的宣王只是随意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他自小便看不上这位堂兄,觉得他心思深沉,不如瑞王这般“爽快”有趣。加之他们这一支素来与东宫亲近,见宣王近来因掌兵部而风头正盛,心中更是不以为然,那一眼之后,便彻底将他晾在了一边。
他凑近瑞王,将方才在楼下如何与苏妈妈争执,如何想见莲花而不得的窝火事,絮絮叨叨说了一遍。瑞王听罢,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拍着昭康的肩膀,哈哈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为了个美人!在这京都,谁还敢跟你康世子抢东西?
“谁说不是呢!”昭康世子眉头拧着,悻悻道,“连对手是谁都摸不着,这才窝火。” 话音未落,他眼底却浮起一层暧昧的迷离之色,咂摸着回味:“不过……四哥,你们是没亲眼见过,那莲花姑娘,确是个尤物。” 他忽地像是想起什么紧要事,身子又向瑞王倾了倾,压低声音,带着探寻的笑意:“对了,听人说那姑娘的眉眼风致,竟与四哥府上的苏侧妃有几分肖似!可惜我一直无缘得见苏侧妃仙容,光是几分影子就已这般动人,真不知本尊又该是何等倾国之色。”
瑞王闻言,脸上的笑意骤然一凝,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昭康世子见状,心知失言,连忙摆手解释道:“四哥千万别误会!小弟绝无他意,纯粹是出于对‘美’的执着。您也知道,我这人胸无大志,平生所愿,不过是尝遍四海珍馐,赏尽天下殊色,方觉不枉来这人间走一遭。”
瑞王眸光微转,深知这位堂弟素来荒唐,谅他也不敢真有非分之想。神色便缓和下来,重新挂上热络的笑容,执壶为他斟了一杯酒:“康弟说笑了,美之一字,各花入各眼,本就难以相较。我刚大婚,偏被父皇派去赈灾,这才刚回京不久。改日得空,定邀你过府一叙,也让你见见你新嫂嫂”
昭康一听,顿时将莲花抛到脑后,眉开眼笑:“行啊!说定了!”
三人各怀心思,又虚与委蛇地饮了几杯,方才各自散去。宣王走在最后,看着昭康与瑞王勾肩搭背远去的背影,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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