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林嫂子接过话头,眼里闪着光,压低了声音说,“他爹,经此一事,你在村里的威望可就不同往日了!等这苎麻的营生真做起来,家家户户得了实惠,到时候……说不定,下一任村长就是你哩!”
这话说到了林二狗心坎里,他只觉得浑身是劲,仿佛看到了乡亲们信服的目光。夫妻俩越说越兴奋,从如何种好苎麻,说到将来盖新房子,再说到要给娃攒钱读书,直说到窗纸透出蒙蒙青光,村头的公鸡打响了第一声鸣,两人才意犹未尽地沉沉睡去,嘴角还挂着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笑。
村里商议定后,几乎家家户户都愿跟着笙子的法子试一试。地照常种,还能多一份进项,这样的好事谁不乐意?就连村里几个有头有脸的大地主,盘算过后,也一咬牙将名下良田匀出一半,全都改种了苎麻——有笙子承诺的固定销路兜底,他们心里踏实。至于织布,更是大林村祖传的手艺,妇人们个个都是好手,心里都憋着一股劲,要把这布织得比往常更匀、更密、更光鲜。
没多久,周边村子就察觉出异样:一向安分的大林村人,竟开始向四周疯狂买地,还专挑那些偏些、瘠薄些的坡地。外人纷纷猜疑,这大林村是挖着金矿了还是怎的?但大林村上下这回却是铁板一块,口风紧得出奇。连自家嫁出去的闺女回娘家打听,都被娘亲笑着用别的话头岔开。大伙儿心里都明白:眼下八字还没一撇,万事需谨慎。若真成了气候,再拉拔亲戚乡邻一起发财也不迟。
此时的笙子绝不会想到,他这颗报恩的种子,数年之后竟能破土成林,不仅让大林村成了远近闻名的“织布第一村”,更盘活了整个县城的生计。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在大林村休养了半个来月,眼见着苎麻种植的事宜都已安排妥当,章程也立下了,子信和辛夷的伤势虽未痊愈,但已能勉强乘车远行。三人便不再耽搁,辞别了千恩万谢的林二狗一家和全村老小,坐上村里精心备好的马车,悄然离开了这个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的村庄,向着京都方向,继续他们未完的旅程,回归他们原本的命运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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