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砚秋的警告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散去后,留下的是更为复杂的暗流。林玄的存在,则像一道清泉,短暂地净化了周遭的血腥与戾气。
“墨道友,李道友,此地因果已了,我也该继续我的旅程了。” 林玄对着墨临渊和李铮微微一笑,肩头的碧玉螳螂也晃了晃镰刀般的前肢,似乎在告别。“万物有灵,望诸位心存敬畏,好自为之。”
他并未询问墨临渊更多关于“混沌气息”的事情,仿佛只是随缘一见,随缘一别。说完,他转身,步伐轻盈地走向那片逐渐重新汇聚淡紫色雾气的沼泽,身影很快被氤氲的紫雾吞没,仿佛从未出现过。
李铮等人看着林玄消失的方向,心中感慨万千。这位神秘少年的出现与离去,都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洒脱。
“我们也走吧,尽快离开这里,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休整。” 李铮收回目光,沉声道。连续的战斗和惊吓,让每个人都身心俱疲,灵力消耗巨大。
众人没有异议,在墨临渊凭借古玉和敏锐感知的指引下,他们选择了一条相对安全、煞气稍弱的路径,一路警惕,终于在约莫一个时辰后,找到了一处位于巨大妖兽骸骨下方的天然石穴。石穴入口隐蔽,内部空间不大,但足够几人容身,而且似乎曾经有某种温和的生灵在此栖息过,残留的气息让周围的煞灵不愿靠近。
在石穴入口布置了几个简单的预警禁制后,众人终于得以喘息。李铮将之前收集的魂婴果取出,分给众人。这果实虽主要滋养神魂,但也蕴含些许灵气,能稍微缓解疲惫。
墨临渊分到一枚,他并未立刻服用,而是小心收好。他更惦记着怀中那枚引发了一系列事件的古玉残片。夜砚秋的警告、林玄的探究,都让他愈发感到这古玉的不凡与潜在的危险。
他寻了石穴内一个角落,背对着其他人,假装调息,实则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古玉的感应中。
石穴内光线昏暗,只有预警禁制偶尔流转的微光。其他几人,李铮在闭目疗伤,石大力和王小板吃了魂婴果后,疲惫地靠坐在穴壁下,很快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孙福则目光闪烁,时不时偷偷打量墨临渊和李铮,不知在盘算什么,显然也毫无睡意。
墨临渊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丝混沌灵力,缓缓注入紧握在掌心的古玉残片。
这一次,与之前被动触发或受到外界能量引动不同,是他首次主动、有意识地去探索古玉的内部。
灵力注入的瞬间,古玉并未像之前那样爆发光芒或传递出清晰的指引。它依旧沉寂,仿佛一块凡铁。但墨临渊没有放弃,他耐心地维持着灵力的输送,神识紧紧附着其上,如同最细微的触须,试图探入那片混沌的未知。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墨临渊感觉灵力消耗颇大,准备放弃时,异变发生了!
古玉内部,那一片混沌的黑暗中,仿佛被他的坚持和同源的混沌灵力点燃了一点微光。紧接着,无数细碎、残缺、闪烁着古老沧桑气息的符文,如同受到吸引的流萤,自混沌深处浮现,围绕着他那丝神识和灵力,开始缓缓盘旋、组合!
这些符文他一个都不认识,结构复杂玄奥,远超他现在所能理解的任何功法典籍。但它们传递出的意蕴,却直接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形成了一段断断续续、却又震撼人心的信息洪流:
· “……混沌初开,演化诸天……道分万法,劫起缘生……”
· “……纪元轮回,天命更迭……黑暗再临,噬界吞灵……”
· “……混沌之子,应劫而生……聚散流沙,重塑乾坤……”
· “……古玉为引,残卷为凭……寻失落之碎片,补残缺之天道……”
· “……然,道途多艰,魔影随行……真伪难辨,人心易变……”
· “……切记,切记……”
信息的最后,是一幅极其模糊、却宏大无边的景象碎片:无尽的黑暗如同潮水般吞噬着一个又一个散发着微光的世界(“诸天”?),而在那黑暗的源头,似乎矗立着一些难以名状的、散发着大恐怖气息的庞大阴影……而在所有光芒即将彻底熄灭的刹那,一点微弱的、却蕴含着无限可能与生机的混沌色光芒,如同种子般,在废墟与绝望中悄然亮起……
“轰!”
所有的符文骤然崩散,信息流戛然而止。墨临渊只觉得脑海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强行承载了远超负荷的信息,神识剧烈震荡,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他猛地切断灵力输送,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墨师弟,你怎么了?” 李铮察觉到他的异常,立刻结束调息,关切地问道。连假寐的孙福也投来了惊疑不定的目光。
墨临渊强忍着脑海中的眩晕和刺痛,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地道:“没……没事,只是刚才运功有些急切,岔了气,休息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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