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公子陨落,残余的血煞之气与傀儡碎片散落在黑色砂砾地上,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惨烈而默契的战斗。洞窟外的“黄昏”星光透过稀薄的毒瘴,在废墟与血迹上投下斑驳而黯淡的光影。
墨临渊将几乎油尽灯枯的司徒斩轻轻安置在一块较为平整的岩石上,手中持续渡入温和的混沌本源之力,小心翼翼地护住他几近崩溃的刀意核心与孱弱心脉。司徒斩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但眼神深处那抹刀锋般的意志,却未曾熄灭,只是蛰伏。
姜离烬半跪在不远处,赤金色的涅盘真火已然收敛,他背后的火焰羽翼虚影消失,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靠在断裂的石柱上剧烈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动内腑伤势,嘴角不断溢出暗红色的血沫,但他的眼睛却格外明亮,死死盯着血公子倒下的方向,仿佛要将那份胜利与守护的意志烙印在灵魂里。
苏云漪和凌无垢相互搀扶着,她们身上也添了新伤,衣衫染血,气息紊乱。苏云漪的水云剑意消耗巨大,凌无垢的冰莲本源也近乎枯竭,但两人依旧挺直脊梁,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为正在紧急处理伤势的同伴们护法。
林玄的情况稍好,但也灵力耗尽,他怀中的小芽光芒黯淡,叶片有些萎蔫,正努力吸收着空气中稀薄的木系灵气,缓慢恢复。聂千重则盘坐在一旁,脸色青黑交替,显然体内被强行压制的剧毒正与秘法的反噬激烈冲突,他紧闭双目,额角冷汗涔涔,正以万毒宗秘传的晦涩法诀艰难地梳理着体内混乱的毒力。
三名皓月宗女弟子紧紧靠在一起,她们修为较低,在方才的战斗中主要是躲避和辅助,此刻脸色苍白,眼中惊魂未定,但看向墨临渊等人时,充满了感激与崇敬。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焦糊、毒气与能量湮灭后的混乱气息。短暂的寂静中,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痛哼。
墨临渊收回渡给司徒斩的部分灵力,确认他的生命体征暂时稳住,只是彻底陷入了深度昏迷,需要长时间的温养和珍贵的丹药才能恢复。他站起身,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每一个同伴伤痕累累却依旧坚定的脸庞,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同伴伤势的痛惜,更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与紧迫感。
“此地不可久留。”他声音沙哑却清晰,“血公子身死,暗影阁必有感应。我们必须立刻返回据点。”
他看向聂千重:“聂师兄,你还能走吗?”
聂千重缓缓睁开眼,眼中幽绿光芒一闪而逝,脸上青黑之气稍退,但气息依旧虚浮不定。他点了点头,声音干涩:“秘法反噬和毒力冲突……勉强能压制一时。赶路无妨,但若再遇强敌……”他摇了摇头,未尽之言,众人都明白。
“那就走!”姜离烬挣扎着想站起来,却牵动伤势,又是一口血喷出。
“别逞强!”苏云漪上前扶住他,将一枚青冥子留下的疗伤丹药塞入他口中,对墨临渊道,“离烬和司徒师兄伤势最重,必须有人携带。无垢师妹本源消耗过度,也需要节省体力。林师弟和聂师兄状态不佳。能战者,恐怕只剩你我,还有那三位皓月宗的师妹可做些辅助。”
局势依旧严峻。他们这支队伍,可谓人人带伤,战力十不存一。
墨临渊略一沉吟,果断道:“苏师姐,你与凌师姐、林师弟,携带司徒师兄和姜师兄。我来带聂师兄。三位皓月宗师妹,麻烦你们在前方探路警戒,用你们的宗门传讯方式,尽量避开明显的能量波动和可疑区域。”
他看向聂千重,目光深邃:“聂师兄,我们需要你指引最快、最隐蔽的返回路线。你对这片区域最熟。”
聂千重点头,没有多言,挣扎着起身,辨认了一下方向,指向东南侧一片看似更加荒凉、毒瘴颜色却相对单一的乱石坡:“走那边,绕过‘腐骨沼泽’,虽然路途稍远,但胜在隐蔽,少有势力活动,也能避开大部分天然毒障。”
计议已定,众人不再耽搁。苏云漪和凌无垢以灵力托起昏迷的司徒斩和行动困难的姜离烬,林玄则抱着小芽,尽力维持着微弱的净化力场,驱散靠近的毒气。三名皓月宗女弟子打起精神,分散在前方数十丈处,以皓月宗特有的月华感应之术探查环境。
墨临渊则走到聂千重身边,伸出手:“聂师兄,得罪了。”他并非搀扶,而是直接将一股柔和的混沌灵力包裹住聂千重,托起他的身体,与自己保持同步移动。这样做消耗更大,但速度更快,也更隐蔽,混沌灵力还能在一定程度上中和聂千重身上因毒性反噬而不稳的气息。
聂千重身体微微一僵,显然不习惯如此亲密的接触,尤其是被一个刚刚展现出恐怖潜力的“混沌血脉”以这种方式“挟带”。但他很快放松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低声道:“有劳墨师弟。”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没入聂千重所指方向的乱石坡,如同几道融入阴影的幽灵,快速而谨慎地远离了这片刚刚爆发过金丹级别战斗的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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