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赵小宝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破绽一:空泛!缺乏铁证!】
没错!承恩公和那些御史弹劾了半天,听起来罪名吓死人,什么“结党营私”、“动摇国本”、“敛财肥己”、“伤风败俗”……可仔细回想,他们除了引经据典、扣大帽子、用一些“风闻”、“据悉”、“恐有”之类的模糊词语,还拿出了什么实实在在的证据?
谢知遥和凌云“勾结”,具体怎么勾结的?在哪密谋的?有什么书信往来?
张墨鲁巧“耗费国帑”,每一笔超出常规的支出用在哪里?有没有贪墨?
柳青青文澜“扰乱漕运”,具体扰乱了哪条船?让哪个船主损失了?
陆九皋林清音“诽谤圣贤”,诽谤了哪一句?在哪个课堂上?
沈钧金灵儿“发行伪钞敛财”,宝钞局的账目哪里不清?他们个人又侵吞了多少?
【全是空对空!全靠气势和人多势众在压人!】
赵小宝越想越觉得对,【他们拿不出铁证!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在污蔑!在罗织!他们的目的不是查清真相,而是先把人搞倒!只要人倒了,权力没了,后面再慢慢‘做出’证据来就容易多了!皇叔的‘闭门思过’和‘副手暂代’,就是打乱了他们立刻‘做出’证据、把人摁死的节奏!】
想通了这一点,赵小宝心中的慌乱又消散了几分。
对手并非无懈可击,他们的攻势建立在“莫须有”和“众口铄金”上。
紧接着,一个更加清晰、也更加有力的念头,如同破晓的阳光,猛地刺穿了他心中的阴霾!
【破绽二,也是我最大的王牌:人心!实实在在的受益者!】
赵小宝猛地站直了身体,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我这几年,虽然胡闹不少,撮合CP上了头,但……但仔细想想,我推动的那些事,漕运改革、边境互市、工部革新、知行书院、宝钞……】
他一项项在心里盘算,【漕运改革,谁受益了?运河畅通,漕工装卸有序,工钱按时足额拿到,沿途码头生意好了,运粮运货的商人成本低了、速度快了!那些靠盘剥漕工、垄断码头的地痞和黑心把头才恨之入骨!】
【边境互市,谁受益了?边关将士不用天天提心吊胆打仗,商队能安稳做生意,部落牧民能换来急需的物资,朝廷还能收税!只有那些想靠走私、或者巴不得打仗好捞军功、甚至和外部势力勾连的人才会反对!】
【工部革新,可变油墨用于军械管理,新式农具让百姓省力,虽然花了些钱,但东西是实实在在造出来了,用上了!觉得这是‘奇技淫巧’、‘浪费国帑’的,要么是根本不懂,要么是自家产业被触动的!】
【知行书院,让那么多上不起学的穷孩子和女孩子有了读书识字、明理学艺的机会!恨它的,是那些把持学问、视寒门如无物、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腐儒和世家!】
【宝钞,解决了钱荒,让商人交易更方便,让百姓缴税多了一条路!恨它的,是那些囤积铜钱、经营旧钱庄、靠私铸和铜矿垄断发财的世家和奸商!】
【这些人——漕工、边军将士、诚实的商人、用上新农具的农户、书院的学生、使用宝钞的百姓——他们或许没有资格上朝,发不出那么‘义正辞严’的声音,但他们是实实在在的受益者!他们的人心,就是我的基础!】
赵小宝越想越激动,胸膛剧烈起伏。
他意识到,太后和承恩公他们,代表的是旧的、既得的利益集团,他们的人数在朝堂上或许很多,声音很大。
但自己这边,看似势单力薄,却代表着新的、更广泛的人群利益!
只是这些人的声音,被朝堂的高墙挡住了,传不进来而已!
【我不能只在朝堂上跟他们斗嘴!我要让外面的声音传进来!我要让天下人看看,到底是谁在祸国殃民,是谁在真正做事!】
一个清晰的反击思路,逐渐在他脑海中成型。
他立刻走到书案前,铺开纸笔,但想了想又放下。现在写圣旨?不行,太正式,容易被打回来或阳奉阴违。他需要更隐秘、更直接的方式。
“慕容秋!” 他扬声唤道。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御书房角落的阴影仿佛流动了一下,一身玄色劲装的慕容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陛下。”
弹劾并未直接涉及她(或许是对手觉得她只是个侍卫,无足轻重),是目前赵小宝身边少数还能自由行动、且绝对可靠的心腹。
“你立刻去办几件事,秘密进行,不要引起任何人注意。”
赵小宝压低声音,语速飞快,“第一,想办法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尤其是承恩公等人弹劾的罪名和他们过往的劣迹(比如承恩公家矿山盘剥工匠、礼部尚书之子强占民田之类的旧闻)。”
“还有谢尚书、凌将军、张侍郎等人这些年实实在在的功绩,编成通俗易懂的口头故事或顺口溜,通过绝对信任的人,在京城市井、码头、漕工聚集地、还有……知行书院附近,悄悄散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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