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对江湖人来说,可能只够喝几壶酒。
但对拥有系统加持和《怜花宝鉴》的李逸来说,足够他从一个门外汉,变成一个入门级的易容大师。
保定城西,一间不起眼的民房内。
满地都是瓶瓶罐罐,还有各种人皮面具的半成品。
“像吗?”
李逸转过身,看向阿飞。
阿飞正抱着剑在闭目养神,听到声音睁开眼,随即愣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那个一脸坏笑的少年。
而是一个满脸麻子、长着一颗大黑痣的猥琐中年人。
无论是肤色、皱纹,还是那种市侩的眼神,都惟妙惟肖。
如果不是那身衣服没换,阿飞甚至想拔剑砍了这个闯进来的陌生人。
“像。”
阿飞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叹。
“这易容术,比林仙儿的媚术可怕多了。”
“媚术只能骗好色之徒,易容术却能骗过所有人。”
李逸伸手在脸上一抹,揭下了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
“这就是王怜花的绝学,哪怕只学了个皮毛,也够在这个江湖上混饭吃了。”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很有节奏,三长两短。
是金钱帮的人。
李逸瞬间收起桌上的瓶瓶罐罐,给阿飞使了个眼色。
阿飞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黄衣使者。
他手里捧着一个烫金的拜帖,神情傲慢。
“龙少侠,帮主有令。”
“请您亲自将这份请柬,送给李寻欢。”
“帮主说了,这是您‘认祖归宗’后的第一件差事,务必办得漂亮。”
李逸接过请柬。
那请柬沉甸甸的,竟然是用纯金打造的薄片。
上面刻着八个大字:
金钱落地,恭请探花。
这哪里是请柬?
这分明是一道催命符,也是一道战书。
“告诉帮主,一定带到。”
李逸笑了笑,随手将请柬在指尖转了一圈。
“顺便帮我问候荆无命大人,让他别整天趴在房顶上喝西北风了,容易感冒。”
黄衣使者脸色一僵,看了一眼房顶,没敢多话,转身走了。
“走吧,阿飞。”
李逸把玩着金帖。
“咱们去见见我那位便宜大叔。”
“这出大义灭亲的戏,得彩排一下。”
……
李寻欢并没有住在什么豪华客栈。
他住在城东的一个小院子里。
这里很偏僻,很安静。
林诗音在屋里做饭,炊烟袅袅,有一种难得的烟火气。
李寻欢就坐在院子里的梅树下,手里拿着刻刀,正在雕刻一块木头。
但他刻的不再是那个忧郁的女子,而是一个笑得很开心的小孩。
“大叔,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李逸推门而入,阿飞紧随其后。
李寻欢抬起头,看到是他们,眼中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来了?坐。”
“诗音做了几道小菜,正好一起喝一杯。”
“酒就不喝了。”
李逸走到石桌前,直接把那张沉重的金帖拍在了桌子上。
“当!”
金帖陷入桌面半寸。
“上官金虹请你吃饭。”
李逸开门见山。
“今晚,金钱帮总舵。”
李寻欢看了一眼金帖,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仿佛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天。
“上官金虹……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他放下刻刀,轻轻抚摸着金帖上的字迹。
“这一战,在所难免。”
“你知道这是鸿门宴?”李逸问。
“知道。”
李寻欢微笑道。
“金钱帮要在江湖上称霸,我是他必须跨过去的一道坎。”
“他不杀我,睡不着觉。”
“那你还去?”
“我不去,他就会来这里。”
李寻欢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我不能让诗音再受到一点惊吓。”
“而且……”
他看着李逸。
“送请柬的人是你。如果我不去,他会为难你。”
李逸心里微微一颤。
这个烂好人,都死到临头了,还在替别人着想。
真是让人……想骂都骂不出口。
“行了,别自我感动了。”
李逸撇了撇嘴,突然脸色一变,变得狰狞而大声。
“李寻欢!你别给脸不要脸!”
“帮主请你吃饭是看得起你!你若不去,明日就踏平这破院子!!”
这突如其来的咆哮,让李寻欢和阿飞都愣了一下。
但紧接着,他们就看到李逸的手指在桌子上快速比划着。
他在写字。
用刚才那一瞬间,他在金帖背面抹的一层特殊药水。
【酒有毒,勿饮。】
【荆无命在左,上官在右。】
【听我摔杯为号。】
李寻欢也是绝顶聪明之人。
他看着李逸那夸张的表演,又看了看桌上那稍纵即逝的水痕。
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小子,是在演戏给暗处的探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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