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誉?”酒柩脸上那庄重神圣的表情依旧,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一股痞气,“顾时,咱们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玩什么聊斋了。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何必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平白让各路道友看了笑话?”
“哼!”顾时冷哼一声,强压下怒意,拂袖道,“酒柩掌门远道而来,想必是舟车劳顿,有些糊涂了!本座不与你计较!海韵长老!”
“属下在!”一位身着蓝袍、面容姣好却目光锐利的女长老应声出列。
“带酒柩掌门与这两位元极仙宗的师侄入城休息,好生安置,不得怠慢!”顾时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是!”五长老海韵领命,转向酒柩三人,面无表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酒柩掌门,两位师侄,请随我来。”说罢,便转身欲引路入城。
“那就有劳这位……道友了。”
海韵并未回头,也未应答,只是加快了脚步,径直向城内走去,仿佛身后有什么讨厌的东西在追赶。
“教主,元极仙宗之人来者不善,是否需要加派人手,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待酒柩三人走远,管永才悄无声息地来到顾时身侧,压低声音道。
“做好你份内的事,确保大典顺利进行即可。元极仙宗这几个人……自会有人去“关照”,不必你多费心。”顾时望着酒柩等人消失的方向,眼中寒光闪烁,冷声道。说罢,他猛地一甩衣袖,身形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原地,显然心中怒意未平。
城门口这场短暂的风波,并未持续太久。对于绝大多数前来观礼的修士而言,这不过是两大巨头之间一次不甚愉快的碰面,虽有趣,却也寻常。在许多人心目中,元极仙宗这个上古宗派“正道之首”的名头,早已随着其近年来显得“人才凋零”,而变得名存实亡,酒柩方才的举动,在他们看来,不过是败犬的狂吠,徒增笑耳。
顾时离去后,管永迅速收敛心神,脸上重新挂起程式化的笑容,继续指挥手下弟子,有条不紊地安排接待各路宗门势力,衍圣城门口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景象,仿佛刚才那剑拔弩张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在海韵近乎冷漠的引领下,酒柩三人穿过层层殿宇楼阁,越过数道或有形或无形的森严守卫,逐渐接近了天衍圣教真正的核心区域。此处的建筑愈发宏伟,灵气也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而威严的压迫感,令人不自觉的屏息凝神。
就在即将踏入那由巨大灵石砌成、闪烁着符文光辉的内区大门时,三人的脚步皆是一顿。只见门侧不远处的古松之下,静静伫立着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
那是一位老者,身着毫不起眼的灰布长袍,身形干瘦,脸上布满岁月刻下的深痕,手中拄着一根看似普通的木杖。他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浑浊的眼珠在酒柩出现的瞬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
“酒柩掌门,别来无恙?”佝偻老者主动开口,嗓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和善,像是长辈见到久违的晚辈。
“祁山前辈?您……您怎会在此地?”酒柩看清来人面容,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他快步上前,难得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语气带着几分关切与疑惑。他的目光迅速扫过老者身上的服饰以及所处的环境,一个猜测已然浮上心头。
“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祁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转向一旁面无表情的海韵,用一种不容置疑、却又不带丝毫热络的语气吩咐道。
海韵眉头微蹙,似乎对祁山越俎代庖的命令有所不满,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瞥了酒柩一眼,便躬身一礼,悄然退去,身影迅速消失在曲折的回廊尽头。
待海韵走远,祁山脸上才重新浮现出那种温和的笑意,他看着酒柩,坦然道,“我本就是天衍圣教之人,在此有何奇怪?倒是没想到,我这把行将就木的老骨头,在临入土之前,还能再见到你这故人之后。”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沧桑,几分感慨,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祁山前辈,您这瞒天过海的本事,可真是让晚辈佩服得紧呐!藏得好深啊,这么多年,我们竟无一察觉。”酒柩闻言,眼中的惊讶缓缓敛去,摸了摸下巴,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笑道。
“哼,你这浑小子!”祁山没好气地用木杖虚点了点酒柩,笑骂道,“你和玄青,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两个滑头,当年不也没跟老夫透过底,你们是元极仙宗之人!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休要在此与我阴阳怪气。”
“废话少说,跟我来。大典期间,你们就住我那儿,清静,也省得一些不相干的人来打扰。”祁山顿了顿,不容置疑地招招手。说着,便转身颤巍巍地在前引路。
“顾时……这是特意派您这位“老前辈”来盯着我的?”酒柩缓步跟上,与祁山并肩而行,看似随意地低声问道,话语中带着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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