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坐在车斗里,紧紧抓着车边的栏杆,回头看着面具人越来越小的身影。
他还在往这边追,嘴里喊着些什么,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只能听清“实验记录本”“苏砚”几个字。
“老周,你没事吧?”
苏砚看着老周的后背,他的短褂被扯破了个大口子,露出的皮肤上有一道划痕,正在渗血。
“小伤,不碍事。”
老周头也不回地说,手里的车把握得紧紧的,三轮车在老城区的巷子里灵活地穿行,“刚才多亏你提醒,不然我这后背就得被砖头开个窟窿。”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来,“对了,你的常用手机真的被他拿走了?里面有砚知堂内间的照片?”
苏砚点点头,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嗯,我上个月给砚知堂拍过照,想发朋友圈宣传,照片里正好拍到了内间的书架——
林生的实验记录本就藏在书架最底层的墙缝里,用三本《民国旧物修复大全》挡着。
面具人拿到手机,肯定能猜到位置。”
老周拧动车把,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
这是“老鼠巷”,只有一米宽,刚好能容三轮车通过,是老城区里出了名的“逃生巷”,平时很少有人走。
“我们现在不能回砚知堂。”
老周的声音透过发动机的噪音传过来,“面具人肯定已经通知他的手下去撬门了,我们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那实验记录本怎么办?”
苏砚急得声音都发颤,“那是阻止掠夺派打开裂缝的关键,要是被他们拿到,我妈和林生就彻底没救了!”
“别慌。”
老周安慰她,“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在书架后面的墙缝里加了个小机关——
墙缝里有块活动的木板,木板后面才是真正藏记录本的地方,外面的‘墙缝’只是个幌子。
掠夺派的人就算找到书架,也只会以为记录本被我们转移了,不会想到真正的位置。”
苏砚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可随即又提了起来:
“那陈瑶呢?刚才面具人手里拿着她的红衣发饰,会不会……”
话没说完,她的声音就哽咽了。
陈瑶是因为她才卷进影缝的事里的——
要是陈瑶因为她被掠夺派抓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老周沉默了片刻,手里的车把微微一顿:“你说他手里拿着红衣发饰?就是陈瑶太奶奶的那枚?”
“嗯。”
苏砚用力点头,眼前浮现出发饰的样子——
珍珠是椭圆形的,边缘有点磨损,发饰背面的影缝符号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模糊,还是她之前用细针小心清理过的,“我看得很清楚,就是那枚。”
老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坏了,掠夺派抓陈瑶,恐怕不只是为了引你出来。”
他解释道,“实验记录本里提到过,红衣女的发饰是‘执念能量的引导器’,和你的‘影’字扣、林生的实验笔记能形成能量共鸣——
他们抓陈瑶,说不定是想用陈瑶的血来激活发饰的能量,这样就算没有你,他们也能强行打开裂缝。”
苏砚的心像被冰锥扎了一下,凉得透透的。
她想起陈瑶第一次来砚知堂时的样子——
扎着马尾,手指绞着衣角,紧张得说话都结巴,只是想修复太奶奶的照片,却没想到会被卷进这么危险的事里。
“我们得救陈瑶。”
她抓住老周的衣角,语气坚定,“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她出事。”
“我知道。”
老周叹了口气,三轮车拐出“老鼠巷”,前面是老城区的主街,人来人往,他放慢车速,避免引起注意,“我们先去保护派的临时据点——
是一间废弃的茶馆,在东头的‘望河街’,那里有通讯设备,我联系阿武,让他查陈瑶的下落。
阿武是负责情报的,他在老城区的眼线多,肯定能找到。”
苏砚点点头,目光落在车斗里那只缺了口的青花碗上。
碗身上画着缠枝莲图案,是民国时期很常见的样式,老周本来打算今天下午修复好,还给城南的王大爷——
王大爷说这是他母亲留下的遗物,很宝贝。
现在碗缺了口,修复起来更麻烦了。
就像她现在的处境,本来以为找到实验记录本就能救母亲,却没想到又出了陈瑶被抓的事,一切都变得更复杂了。
三轮车在主街上慢慢行驶,路过“张记包子铺”时,老板娘还热情地和老周打招呼:
“老周,今天怎么没去铺子里?”
“有点事,去东头一趟。”老周笑着回应,手里的车把却没停,显然是不想多聊。
苏砚趴在车斗边,看着街上的行人——
有提着菜篮的阿姨,有背着书包放学的孩子,还有推着自行车卖糖葫芦的大爷,他们都过着平静的生活,根本不知道老城区的地下,藏着掠夺派的阴谋,藏着能吞噬一切的执念裂缝。
她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有多难,都要救出母亲、林生和陈瑶,不能让掠夺派的计划得逞,不能让这些人的平静生活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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