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车最终停在城郊废弃工厂的围墙外,苏砚拔下车钥匙时,指节还在因为刚才的拦截而微微发麻。
暮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工厂高大的围墙爬满枯黄的藤蔓,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风穿过锈蚀的铁栅栏,发出“呜呜”的声响,混着远处不知名的虫鸣,把周遭的寂静衬得愈发诡异。
“就是这里了。”
苏砚压低声音,目光落在不远处那扇半开的大门上。
大门是厚重的铁皮材质,边缘的锈迹已经层层剥落,露出里面暗沉的金属色,门楣上“城郊纺织厂”的字样被风雨侵蚀得只剩模糊的轮廓,像一张褪了色的旧照片。
而在大门正中央,贴着一张泛黄的纸条,被风吹得微微颤动,像是在刻意指引她们的方向。
阿夏紧紧跟在苏砚身后,怀里的执念唤醒剂小瓶子硌得她胸口发紧。
她顺着苏砚的目光看向那张纸条,下意识地攥住了苏砚的衣角:
“姐姐,那张纸上……好像有字。”
两人蹑手蹑脚地靠近大门,借着天边最后一点微光,纸条上的字迹渐渐清晰——
“苏砚,想救你妈妈,就来工厂主楼3楼”。
字迹是用黑色马克笔写的,笔画粗重而潦草,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胁感,而在纸条的右下角,还沾着一点淡粉色的颜料,质地细腻,和之前在画室看到的、林薇注射的粉色液体一模一样。
“是掠夺派的人留下的。”
苏砚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点粉色颜料,心头一沉。
这颜料像是一个标记,不仅暴露了对方的身份,更像是在炫耀他们对林薇做过的事,“他们故意引我们来的,这里肯定有陷阱。”
“那我们还要进去吗?”
阿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眼神却很坚定,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屏蔽装置,“我们有这个,还有唤醒剂,一定能救阿姨的。”
苏砚看着阿夏眼底的光,想起之前在公路上两人的配合,深吸一口气:
“进去,但要小心。我们从侧门绕进去,别惊动他们。”
工厂的侧门藏在藤蔓后面,是一道小小的铁门,门锁早就锈死了,苏砚用随身携带的螺丝刀撬了几下,“咔嗒”一声,铁门应声而开。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机油、灰尘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阿夏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苏砚赶紧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安静,然后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按下开关——
一道细长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工厂的院子里堆满了废弃的机器零件,生锈的齿轮、断裂的传送带、还有几个倒扣的铁桶,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投出扭曲的影子,像一个个蛰伏的怪物。
主楼就在院子的正中央,是一栋三层高的红砖建筑,墙面已经斑驳不堪,不少窗户的玻璃都碎了,黑色的窗框像空洞的眼窝,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主楼里黑漆漆的,只有3楼有灯。”
苏砚用手电筒扫过主楼的墙面,最后把光停在3楼的一个房间上——
那扇窗户里亮着微弱的灯光,是白炽灯特有的冷白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他们肯定在那个房间里。”
两人贴着墙根,慢慢往主楼靠近。
脚下的碎石子发出“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走到主楼门口时,苏砚突然停住脚步,侧耳倾听——
楼里没有任何声音,既没有说话声,也没有脚步声,安静得有些反常。
“不对劲,太安静了。”
苏砚皱起眉头,“他们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说不定在楼梯口等着我们。”
“我来看看。”
阿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指尖慢慢泛出淡银色的微光——
自从能力觉醒后,她对执念能量的感知越来越敏锐。
几秒钟后,她睁开眼,小声说:
“我感受到了……有两道执念能量,一道很微弱,像是被压制住了,应该是阿姨;另一道很强,带着恶意,就在3楼那个房间里。还有……还有一道熟悉的能量,是林薇的信号器!”
“林薇的信号器?在哪里?”
苏砚心里一动,之前在地下室看到的影像里,母亲口袋里掉出的碎镜和林薇有关,现在信号器又出现了,说不定能找到林薇的线索。
“在那个戴面具的人手里!”
阿夏的手指指向3楼亮灯的房间,“信号器被拆下来了,就在他拿着的那个黑色装置里,我能感觉到信号器在‘哭’,很痛苦。”
苏砚顺着阿夏指的方向看去,握紧了手里的手电筒:
“不管怎么样,先上去看看。楼梯口如果有埋伏,我们就用屏蔽装置干扰他们。”
主楼的楼梯在走廊的尽头,扶手是铁制的,已经锈得不成样子,苏砚扶着扶手往上走时,指尖沾了一层红色的锈迹。
每上一级台阶,楼梯都会发出“吱呀”的声响,仿佛随时会塌掉。走到2楼和3楼的转角处时,苏砚突然听到3楼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是戴青铜面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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