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后的通道比苏砚想象中更窄,墙壁上凝结着潮湿的水珠,滴在地面的碎石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在空旷的通道里格外清晰。
阿夏紧紧攥着苏砚的衣角,鼻尖萦绕着工厂特有的铁锈味和霉味,她忍不住小声问:
“姐姐,还有多久到3楼啊?我总觉得背后凉凉的。”
“快了,再走几步就是楼梯口。”
苏砚握紧手里的起源铜扣,指尖传来铜扣温润的触感,这触感让她稍微安心——
刚才在巷子里看到的视频还在脑海里回放,母亲被绑在铁架上的样子,还有那跳动的倒计时,都像鞭子一样抽着她往前赶。
通道尽头的楼梯口覆盖着一层薄灰,楼梯扶手锈迹斑斑,苏砚扶着扶手往上走时,指尖蹭到了一手的铁锈。
3楼的走廊里没有灯,只有最里面的房间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泡,光线透过门缝漏出来,在地面上投出一道细长的光带——
那就是视频里母亲被关押的房间。
“就是那里。”
苏砚压低声音,从口袋里摸出之前从张老师家带的小撬棍——
刚才情急之下顺手揣在了兜里,现在刚好能用来撬门。
可她刚走到房门口,就发现房门根本没锁,只是虚掩着,仿佛在故意引诱她们进去。
“小心点,可能有陷阱。”
苏砚轻轻推开一条门缝,里面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
母亲被绑在房间中央的铁架上,手腕和脚踝都缠着粗麻绳,头发有些凌乱,却丝毫没有慌乱,看到苏砚时,眼底还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
铁架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方盒,正是视频里的“定时炸弹”,盒面上的电子显示屏已经暗了下去,而那根本该是红色的引线,此刻正泛着淡淡的粉色,像被人用颜料仔细涂过一样。
“妈!”
苏砚再也忍不住,推开门冲了进去,阿夏也跟着跑进来,紧紧站在苏砚身后。
“砚砚,别碰那个炸弹。”
母亲的声音很平静,她抬了抬下巴,示意苏砚看那根粉色引线,“那是用丙烯颜料画的,和林薇之前用的颜料一样,是假的。”
苏砚蹲下身,仔细观察那根引线——果然,引线表面没有丝毫火药的痕迹,粉色颜料还带着一点未干的黏性,和她之前在画室看到的林薇的颜料罐颜色完全一致。
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伸手去解母亲手腕上的绳子:
“妈,你怎么知道这是假的?还有巷子里的视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会用这种手段?”
“掠夺派的人没那么大本事做真炸弹,他们只会用这些小伎俩逼你交铜扣。”
母亲任由苏砚解开绳子,手腕上被麻绳勒出的红痕露了出来,她却像没看见一样,伸手摸了摸苏砚的头发,“我早就料到他们会拿我当诱饵,所以在视频里故意用手指暗示引线有问题,还好你看出来了。”
阿夏凑到炸弹旁边,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粉色引线,小声说:
“真的是颜料!和我在画室看到的一模一样,他们肯定是从学校画室偷来的颜料。”
“别耽误时间了,我们得赶紧去地下室。”
母亲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神瞬间变得严肃,“裂网关的核心在地下室,刚才我被绑在这里时,能感受到核心的能量在减弱,如果再不启动封印,之前做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苏砚点点头,刚要扶着母亲往门口走,就听到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林野的大喊:
“苏砚!阿姨!你们没事吧?我把那些面具人引到工厂外的废弃仓库了!”
林野冲进房间时,额头上还沾着汗,头发乱得像鸡窝,他看到母亲没事,明显松了口气:
“太好了阿姨,我还担心你们会遇到危险。对了,起源铜扣带来了吗?老周刚才给我发消息,说核心的封印能量快撑不住了。”
“带来了。”
苏砚举起手里的起源铜扣,铜扣在灯光下泛着银光,“我们现在就去地下室,别再耽误时间了。”
四人匆匆走出房间,往地下室的方向跑。林野一边跑一边说:
“刚才那些面具人被我引到仓库后,我就赶紧绕回来了,路上没看到其他掠夺派的人,应该都被我引走了,地下室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还是小心点好,掠夺派的人诡计多端。”
母亲提醒道,她对这个工厂的结构很熟悉,跑在最前面带路,“地下室的入口在一楼走廊尽头,那里有个隐蔽的铁门,之前我就是从那里把裂网关核心运进来的。”
一楼的走廊比3楼更暗,苏砚打开手机手电筒,光线扫过墙壁时,能看到上面贴着不少泛黄的标语,大多是“安全生产”“禁止烟火”之类的,只是现在都被灰尘覆盖,显得格外破败。
走廊尽头的铁门果然很隐蔽,藏在一个堆满废弃纸箱的角落,若不是母亲提醒,根本没人会注意到这里。
母亲推开铁门,里面传来一阵更浓的霉味,楼梯比刚才3楼的更陡,苏砚扶着母亲往下走时,能感受到楼梯扶手在轻轻晃动,像是随时会断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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