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界的裂缝,尚未完全愈合。
梦频与律频各自独立的那一夜,
天幕仿佛被生生撕成两半。
一半在流焰中燃烧,一半在灰光中闪烁。
裂缝的边缘,残存着混乱的息纹——
那是梦与律碰撞时,
未被任何力量吸收的“心之碎屑”。
它们在虚空中漂浮,
有的闪烁微光,有的静默无声。
每一颗碎屑里,都藏着某个心民未尽的意志。
当裂缝延伸到无界最深处时,
所有碎屑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
朝着同一个方向聚拢。
那是原心坍塌后留下的——心渊。
那里没有光,也没有声音,
只有深沉的、缓慢的呼吸。
——
江枝的梦焰在天海上漂浮,
焰风起时,她的心息微微震荡。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异动——
似乎在梦频之外,还有某种心脉正在苏醒。
她抬头,焰光在眼底倒映成金红的线。
“萧砚……”她低声道,
“你能感受到吗?”
远在另一边的律渊,
萧砚的笔锋忽然停顿。
他凝视着灰海的深处,
那里的光纹出现了异常的波动。
灰光并非平稳地流动,
而是在轻微地、周期性地“脉动”。
像是某种巨大的心脏——在黑暗中,试探着呼吸。
“那不是梦频的息。”他喃喃,
“也不是律频的节。”
灰笔在空中微微颤动,笔端落下一点银光。
那光飘出,落入渊底,
却在一瞬间被什么吞噬。
——
梦海与律渊的中央,
那片心渊开始沸腾。
碎屑翻滚、融合、碰撞、吞并。
梦焰的柔光与律纹的锋芒不断交织,
原本彼此排斥的两种频率,
在此刻被压迫到极限,反而融成了新的频律。
那频律的节奏,不似梦焰之散,也不似律光之直,
而是像——呼吸。
它不属于任何一个方向。
它既能燃,又能衡;
既能梦,又能断。
随着第一声低沉的“嗡鸣”,
一枚心核在渊底缓缓浮现。
它的表面没有光,
但却在黑暗中折射出梦与律的所有颜色。
那颜色不断变化、扭曲、分裂、重组,
仿佛在“模仿”整个心界的万象。
——
当心核的第一次脉动出现,
整个无界的空气都停滞了。
梦民惊醒,衡息者顿止。
他们同时抬头,
看见那一条从渊底升起的光线——
无声、无形,却直穿天穹。
“那是什么?”
梦民惊呼。
萧砚皱眉。
“第三频……?”
江枝的心息开始剧烈跳动,
她感受到那股力量中有熟悉的部分——
像梦焰,却更冷。
像律光,却更温。
像她自己,又像——整个梦界的回声。
她喃喃道:“那是……梦与律的余声。”
——
第三心,在黑暗中苏醒。
它没有名字,没有形体,
只有一片持续变化的光晕。
它从梦焰中吸取“情绪”,
从律光中吸取“秩序”,
然后将两者混合,
化作一种新的“心频”:
既有梦的流动,又有律的结构;
既能生幻,又能定形。
它的每一次跳动,都伴随无界轻颤。
无数梦民在梦中低吟:
“我听见……第三声。”
“那不是梦主,也不是律主。”
“那是谁的心?”
——
江枝看到梦海开始异变。
部分梦焰不再听从她的呼唤,
它们转向渊底,
被那无名之心吸引,
形成一条条细小的光带。
梦民的心焰随之摇摆,
他们开始模糊——
既不全属于梦频,也不再归于律频。
这些人,被梦民称为**“空息者”。**
他们的眼睛无色,
他们不梦,也不书,
只静静地仰望天空,
聆听那第三心的律动。
“他们在……脱离两界。”江枝喃喃。
萧砚远望,也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律渊的几位衡息者突然倒地,
他们的心光从灰白变为半透明,
然后一点点消散在空气里。
“他们的心……被吸走了。”
——
渊底的第三心逐渐扩大,
它的光圈扩散成无数层波纹,
穿过梦频、穿过律频,
穿过所有心息与记忆的界限。
光圈所到之处,
梦象开始崩塌,律符开始失效。
梦民的焰化为尘,衡息者的笔线断裂。
天地无声,只有那低沉的“心鸣”。
咚——
咚——
咚——
那是第三心的节律,
也是全界心跳的重新编排。
——
江枝的身体在颤抖。
她能感觉到,那颗心正在“读取”她的意识。
梦焰与律笔的记忆、原心的残息、梦民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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