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井里的红点在屏幕上突然停了,最后一个人倒下的那一刻,监控画面安静了几秒。江晚的手指还悬在操作键上,没动,也没说话。指挥舱里只有机器低低的嗡鸣声。
沈倾寒站在副控台前,手里捏着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核,指尖轻轻蹭着边缘。她的目光落在主屏幕右下角——那里有一串异常的数据流。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把那行代码拖进了解析框,按下了回车。
“他们用了我们家的撤离路线。”她声音很平静,像是早就猜到了,“但真正调动资源的,不是B7方向,而是城西的老化工区。”
江晚转头看她,眼神一沉。
“不是突击队,是运输车队。”沈倾寒调出卫星热成像图,几辆封闭货车正从不同入口驶入一片废弃厂区,“他们在运设备,不是打仗。”
江晚立刻打开数据库,输入厂区编号。屏幕上跳出一排信息:原为国营制药厂,十年前关停,近两年有零星用电记录,法人变更三次,最终关联公司指向陆曼名下的医疗投资集团。
“她在偷偷建生产线。”江晚低声说。
沈倾寒咬了一口苹果,慢慢嚼着。“我们刚打掉她的武装力量,她就开始补别的手段。上次‘痒痒粉’让她吃了大亏,这次想自己造?”
江晚站起身,走到研发终端前,解锁加密分区。屏幕亮起,弹出一个标着“v3.0”的文件夹——《瞬时止痒喷雾民用转化协议》。她点开稳定性测试报告,一组组数据飞快滚动:刺激阈值、挥发速度、神经反应延迟……全部合格。
“这哪是止痒。”她轻声说,“黑市试用过,三秒内就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看起来像过敏性休克。只要稍微调整剂量,就是完美的非致命控制工具。”
沈倾寒把苹果核扔进回收箱,走到她身后。“所以,现在轮到我们卖给她了?”
江晚嘴角微微扬起,手指敲下回车。一万瓶喷雾的信息同步上传到三个暗网拍卖节点,分类写着“特种作战应急处理剂”,起拍价两千美金每瓶,支持离岸结算和匿名提货。
“高定价,限量发售,再传点‘军方合作’的风声。”她调出买家预测模型,“佣兵团、安保公司、地下诊所都会抢。她的人一定会来。”
沈倾寒已经坐回位置,启动追踪程序。几分钟后,提示音轻轻响起。
“第一笔成交。”她看着账户流水,“五百瓶,付款方是曼瑅医疗的代理公司,经塞浦路斯空壳企业中转。”
江晚点头:“验货团队今晚就会到鹿港中转仓。”
“我已经安排人换了特制批次。”沈倾寒打开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是被改过的生产工艺图,“外观、气味、反应速度都一样,唯一的区别是溶剂配比。正常环境下稳定,一旦进入批量灌装,空气接触会触发催化反应。”
江晚扫了一眼代码结构:“你埋了自毁机制?”
“不是炸药那种。”沈倾寒摇头,“是分子级的不稳定设计。只要产线通风系统开启,第一瓶破裂释放的气体,就会加速其他瓶子内部压力积累。不用联网,不用遥控,物理连锁反应自动发生。”
江晚盯着工厂的三维模型图,忽然问:“如果她发现配方有问题呢?”
“那就说明她真有实验室能做全套分析。”沈倾寒冷笑,“可要是真有这本事,当初也不会被我们一瓶‘痒痒粉’打得措手不及。”
江晚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她调出供应商后台,以技术支持名义发了一条更新通知:“建议将灌装环境湿度调整至45%,避免活性成分结晶。”
消息发出三小时后,系统反馈:目标工厂服务器已接入,下载了完整工艺包,并启用了建议参数。
“他们信了。”江晚关掉窗口,“现在,等他们开工。”
深夜,指挥舱灯光调到最暗。主屏分成多个监控画面,其中一路来自工厂内部的隐蔽摄像头——那是早年安插的商业间谍设备,伪装成了温控传感器。
生产线启动,机械臂开始灌装。一瓶瓶银灰色的喷雾被贴标、封装、码垛。工人们穿着防护服,动作熟练。
沈倾寒盯着通风口的气流数值。“没密封。”她低声说,“空气对流三级,足够扩散了。”
江晚打开了倒计时界面,设定了十二分钟——这是根据催化反应模型算出的临界时间。
第八分钟时,一名质检员拿起样品抽检。他按下喷头的瞬间,瓶身发出轻微“咔”响。还没反应过来,喷嘴处逸出淡黄色气体,迅速弥漫开来。
他皱眉,抬手扇了扇。下一秒,剧烈咳嗽爆发,整个人踉跄后退。旁边的工人上前扶他,却不小心碰倒货架,十几瓶喷雾滚落地上。
“砰!”
第一声爆裂响起。
紧接着,连锁反应全面爆发。每一瓶都成了微型压力源,破裂后释放的混合气体遇氧即燃。火光从角落蔓延,瞬间吞噬传送带。警报拉响,人群慌乱逃窜,可出口还没完全打开,第二次更大规模的闪燃已经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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