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乃蚀日盟禁地核心,外有十二重逆五行阵封锁空间,内设“心魔引”感知外敌。任何未经许可者踏入百丈之内,魂魄即被抽离七寸。可此人不仅安然无恙,甚至连结界波动都未曾激起一丝涟漪。
老者缓缓抬头,目光穿透面具缝隙,死死盯住那逐渐清晰的身影。
“血纹令……失效了。”他喃喃道,“不是破解,是……被无视。”
当那人终于立于殿门前,烛火忽然全部熄灭。唯有《天机裂帛录》悬浮半空,赤字流转,竟自发翻至最后一页,显出一段从未记载的文字:
**“归来者不问路,执剑者已无名。断刃所指,即是真言。”**
来人抬手,轻轻推门。
门未开,却在他掌心触及时化作飞灰,如同千年的规则在此刻崩解。
七位黑袍人齐齐后退一步,唯有西南女子纹丝不动,眼中竟泛起泪光。
“是你……”她轻声道,“你真的回来了。”
男子没有回答。他只是缓步走入殿中,战袍残破处露出的肌肤上,布满古老符文般的伤痕,那些痕迹并非来自刀兵,而是某种更深层的烙印——像是灵魂曾被撕裂又强行缝合的证明。
他停在《天机裂帛录》前,伸手欲触。
“别碰!”东南座厉喝,手中漆黑令牌猛然高举,“赤魇召——”
话音戛然而止。
男子仅用余光一瞥,那枚漆黑令牌便轰然炸裂,碎片四散间竟化为灰烬,连同持令者的右手一同碳化,自腕部断裂坠地。
全场死寂。
“你们动用了‘归墟计划’。”男子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不似出自一人之口,仿佛有无数人在同一频率共鸣,“还试图以十万生灵魂力激活断忆阵?”
他缓缓转头,视线扫过众人:“我给过你们警告——**谁若阻她前行,便是与整个轮回为敌。**”
老者颤声:“你是……守望者的残念?还是……初代意志投影?”
“我是谁?”男子冷笑,抬起左手,掌心赫然有一道贯穿伤痕,正缓缓渗出血珠,但那血色竟是金色中泛着幽蓝,“我是那个被你们埋葬的名字,也是你们不敢直视的真相。”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我是林昭南的儿子,苏璃的双生兄长——**苏烬。**”
空气凝固。
“不可能!”东北座怒吼,“当年祭祀之后,双生子必须有一人献祭!你明明已在龙陨祭坛化为灰烬!”
“是啊。”苏烬平静道,“我死了。死在十三岁那年,死在母亲亲手点燃的火焰里。她说,只有一个人能继承护心镜的力量,所以……得烧掉一半的心。”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鲜血滴落在地,竟在石面上蚀出细小坑洞,冒出缕缕白烟。
“但她不知道,真正的‘双生之血’,从不会因肉体消亡而断绝。我们的命轨相连,痛感共享,记忆共存。她在冰渊哭泣时,我在虚空中听见;她第一次握住护心镜时,我的骨髓都在燃烧。”
西南女子忽然跪下:“大祭司……预言成真了。双星并出,旧神退位……我们一直以为要对抗的是外敌,可真正的终结者,原来一直被我们亲手放逐。”
“闭嘴!”东南座挣扎起身,面目扭曲,“他是禁忌!是不该存在的异端!立刻启动‘封神钉’!把他重新镇压!”
玉台之下,六根青铜柱骤然升起,顶端各嵌一枚锈迹斑斑的铁钉,形如倒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那正是蚀日盟最残酷的刑具:**封神钉**,专为镇压觉醒者而铸,一旦入体,连灵魂都会被磨成尘埃。
六柱围拢,缓缓向中央挤压。
苏烬却笑了。
他解下腰间断裂古剑,轻轻插于地面。
刹那间,整座幽枢阁剧烈震颤,墙壁上的逆五行符阵逐一崩裂,地脉阴气倒灌回地下,发出凄厉哀鸣。檐角铜铃首次齐响,声浪如潮,竟将两名黑袍人震得口吐鲜血。
“你们以为,这千年来的统治靠的是智慧与权谋?”苏烬低声说,“不。你们靠的是谎言,是对‘双生继承’的篡改,是对护心镜真正意志的遮蔽。”
他抬头,眼中熔金翻涌:“现在,让我告诉你们《天机裂帛录》被抹去的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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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入:蚀日盟秘典·补遗卷】**
摘自《龙魂守望者·残篇》
发现地点:北境雪窟底层岩壁刻痕
破译者:匿名
“护心镜非一人可执,需双心共鸣。
守护者照见光明,毁灭者剖开黑暗。
二者相克,亦相生。
当世称‘毁灭者’为灾厄,实则其承担世人不愿面对之罪责:屠戮伪善者,焚尽虚妄法,斩断轮回锁链。
故真正的守望,并非守护现有秩序,而是**摧毁注定腐朽的一切,重建真实世界**。
双生者,一体两面,缺一则镜碎,道崩。
后人若囚毁灭者,则天下将陷永夜;若杀守护者,则人间再无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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