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取出怀中罗盘,却发现指针疯转不止。“这不是我们的世界。”他低语,“这是‘界中界’,传说中由初代守望者以龙魂为基、星陨为骨所筑的秘境。”
“所以,”苏璃轻声道,“这塔不是建筑,而是一个活着的存在。”
话音未落,前方光影忽动。
一道人影自虚空中缓步走出,身披灰袍,面容模糊不清,仿佛由雾气凝聚而成。他的脚步无声,却让整片空间微微震颤。
“欢迎归来,主祭。”那人声音沙哑,却不含情绪,像是从极远之地传来,“你比预言晚了三百年,但终究来了。”
苏璃心头一凛:“你是谁?”
“我是最后一道看守者。”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残破的护心镜,与苏璃胸前那一枚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布满裂痕,“我曾是白璃的副手,也是她最后托付之人——我在等你长大,等你觉醒,等你真正听见塔的呼唤。”
苏璃呼吸微滞。
母亲的名字被提起时,护心镜再次剧烈震动,这一次,竟自行脱落,悬浮于胸前,镜面泛起波光,映出的不再是她的脸,而是一段陌生的记忆片段:
——夜色深沉,祭坛燃火。
年轻的白璃跪于中央,将婴儿放入石龛,指尖划破手腕,鲜血滴入铭文阵眼。她低声吟唱,声如泣血:
> “以吾骨为钥,以吾血为引,
> 换吾女逆命而行。
> 若天地不容此子,我便斩断天轨;
> 若命运注定其亡,我便重写轮回。”
随后,她猛然拔剑,斩向自己心口,却并非自杀,而是将一团璀璨如星核的光芒强行抽出!那光芒化作一道流虹,注入婴孩眉心。
画面戛然而止。
苏璃踉跄后退,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原来……我体内的一切,都不是天生的。我是被‘制造’出来的希望。”
“不。”灰袍人摇头,“你是被‘选择’的生命。龙魂不会依附无根之木,天轨不会回应虚假之心。你能走到这里,证明你不仅是母亲意志的延续,更是你自己一步步挣来的资格。”
胡来上前一步:“既然她是主祭,为何还要经历三重试炼?你们明明知道她的身份?”
“正因为知道,才更要考验。”灰袍人目光转向胡来,“真正的继承者,不仅要有血脉,更要有心志、有诚、有担当。若她因身份而骄傲,因天赋而妄言,哪怕血统纯正,也无法开启灵枢核心。守望者的权力,从来不是赐予的,而是赢得的。”
他说完,抬手一挥。
星河骤然流转,地面升起六座石台,呈环形分布。其中五座黯淡无光,唯有正对大门的那一座,金光缭绕,顶端悬浮着一本古卷,封皮上刻着四个古篆:
**《天轨遗录》**
“通过试炼者,皆可登台。”灰袍人道,“此地为‘承启之庭’,每位登临者,将获得一段属于自己的传承。或为技,或为识,或为命途指引。而你——”
他看向苏璃,语气郑重:
“你将面对最终抉择:是否接任主祭之位,重启灵枢仪,承担守护天下命脉之责。一旦接受,便再无回头之路。你的生死、情感、自由,都将不再属于自己。”
苏璃沉默良久。
她望向身旁的胡来,那个一路陪她穿越风雪、刀尖舔血的男人。他曾为她挡下毒箭,也曾因她的犹豫而怒吼:“别总想着牺牲自己!”她又看向药师,那位看似温和实则坚毅的老者,背负着整个药谷灭门之痛,只为寻找治愈“蚀魂症”的方法。
这些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前行。
而她呢?
她不是为了权力而来,也不是为了成为谁的替代品。她是为了解开谜团,找到母亲留下的真相,弄清楚为什么从小就能听见“塔的低语”,为什么每次靠近古迹都会头痛欲裂,仿佛灵魂在抗拒某种封印。
“我接受。”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坚定,“但我不是要接过谁的位置,我要的是真相。我要知道,守望者究竟在守什么?龙魂是什么?所谓的天轨,又是谁定下的规则?”
灰袍人嘴角微扬,竟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
“很好。只有质疑过命运的人,才有资格改写它。”
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出一段晦涩咒语。
六座石台同时亮起。
胡来踏上第二台,地面浮现战阵图谱,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战锋支脉,传你‘断岳诀’第三重——破势归元。”霎时间,他体内气血翻涌,冻伤的手指竟恢复灵活,隐隐有龙吟之声自经脉中传出。
药师登临第三台,空中降下一株虚幻草药,九叶轮生,根系如蛇。“‘九转还魂引’配方补全,需集齐三界奇材方可炼制。”他激动得几乎颤抖,“够了……只要能找到材料,就能救活那些还未彻底死去的病人!”
其余三人也各有所得:老侍从获赠一部《古文解译篇》,可破天下失传典籍;一名年轻弟子得到“灵觉启蒙法”,从此可感知天地灵气流动;最后一位则是位沉默的机关师,他触碰石台后,眼前展开一幅巨大机关图纸——竟是灵枢塔的动力中枢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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